足以装下一个他的银盘跑上了楼梯,银盘里装满了新鲜的葡萄、橄榄与甜蜜的点心,这些都是宦官首领叫他送去给苏丹的,苏丹在打仗的时候,身边没有妃子随行,也少了很多规矩与禁忌,在接受了数次搜检后,阿尔贝托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深紫色帷幔。
这座宫殿里,最大也是最宽敞的房间原本是诺曼国王的一个小礼拜堂,奥斯曼人来了之后,就将这个小礼拜堂改成了苏丹的寝室,它有着一个很大的露台,风不断地将半透明的细纱吹向空中,顶部的壁画因为原先就是几何图案,所以侥幸没被涂改,半圆形的大顶覆盖在整个房间上方,让整个房间显得十分空荡。
苏丹的床榻会让人联想起平整的高台,它紧靠着墙壁,面对着窗户,上方向着两侧垂下金银编织的床幔,床榻与角落里到处都是柔软的丝绒枕头,青铜的炉子里升腾着馥郁的香气——折断的水烟杆,敲碎的玻璃瓶,撕裂的外衣与卷曲的书籍,表示这里刚才遭受过一场愤怒的飓风,默罕默德四世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他身边的宦官与侍从正在忙碌着将房间回复原先的干净与华美。
不过也许是因为大教长正在他身边的原因,原先的大教长不幸在大会战中回归到他们的主人脚下,现在的大教长依然是个面容肃穆,神情冷漠的老人,他向苏丹恭谨地告退,然后离开了房间,整个过程中没有看阿尔贝托一眼,对他而言,这里除了苏丹之外,所有人大概都和一件会说话,会走动的家具差不多吧。
等阿尔贝托将银盘摆在柔滑精致的丝毯上的时候,默罕默德四世的怒气已经差不多消弭了,他看向窗外,依然不觉得自己会失败,他如此轻易地就得到了西西里,这让还是第一次御驾亲征的苏丹进一步地膨胀了起来——从伊斯坦布尔传来的消息固然让他惊怒,却没有多少恐惧,奥斯曼土耳其迄今为止还没有大败过——虽然在大会战中,他们损失了不少士兵,但在整部历史中,哪怕是曾经的苏莱曼一世也曾经遭遇过不止一次失败。
“我要回伊斯坦布尔,”默罕默德四世说,反叛者只要一看见他的旗帜就会立刻分崩离析,恐惧地呐喊着逃走,用来处死原先的将领与大臣的时间可能还要远胜于此,安排新的可信的人来为他镇守伊斯坦布尔也是一桩麻烦的事情——但不算什么,他在心里说,“你回去和家人说,”他和蔼地对阿尔贝托说“孩子,告诉他们,你要和我一起回伊斯坦布尔。”
“你可以带走我所有的赏赐,愿意留给谁或是自己都随意。”他抬了抬手,慷慨地说“全部留下也无所谓,我会给你更多。”
阿尔贝托如默罕默德四世期望的那样真诚地道了谢,比起苏丹赏赐的金银珠宝,他更看重的是回家的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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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贝托的母亲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即跳了起来,她面露恐惧,紧紧地将阿尔贝托抱在怀里,阿尔贝托是她的小儿子,虽然上面还有三个儿子,但她最疼爱的还是阿尔贝托没错,“圣母啊,圣母啊,”她喊道“我绝不允许你再回到那个魔鬼身边!”
阿尔贝托的父亲也不由得蹙眉,巴勒莫是一个何等古老又尊贵的家族,即便历经王朝与君主,巴勒莫这座城市可从来没有改过名字,但西西里人的尊严与传统在奥斯曼土耳其人的大军前不值一提,苏丹让阿尔贝托回来告知一声已经算得上是对阿尔贝托的开恩——对阿尔贝托,而非巴勒莫,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巴勒莫家族对苏丹来说一文不值。
“让我们去杀死那个人吧!”阿尔贝托的长兄说,“让我们召集士兵,让那些异教徒看看西西里人的血吧。”
“您能召集多少人呢?”阿尔贝托从母亲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冷静地说“现在门外就有三百人。”
一半出于监视,一半出于恩宠,苏丹让三十名耶尼切里亲卫,三百名阿扎普步兵护送阿尔贝托回家,然后……巴勒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