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的反应当然是抽手,可是两只手却像黏住一般,我原以为那不知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会从汤子盂身上传过来,然而却没有,我只是感到一股炽流,并无实质性的硬物。
同时我眼前一白,屋内的景象包括汤子盂都不见了,自己仿佛站在一片虚无中,片刻,面前逐渐出现了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
我从未见过这张苍白的面孔,但这是一张典型的日本女人的脸,面对我张嘴在说着什么,可却一丝声音都听不到,实际上周遭的一切都静寂无声。
然后这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女人抬起一只手,手掌心里有一个火柴盒般大小的物体,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她手臂渐渐伸直,指尖离我很近,随之这小玩意儿竟从掌心浮起到空中,向我飘过来!
我浑身顿时一阵不受控制的悸颤,这东西对准的方向是我的胸口,我想伸手去挡却发觉两臂没法动!
女人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可就在这小物体离我仅剩半米时,忽然变得静止,感觉并不是不想前进,而是被某股力阻住。
女人的面孔瞬间变模糊,事实上我视野开始再度转换,这似真似幻的空间慢慢消退,房间里的摆设又一样样浮现在眼前,我又回到了现实。
那股伴随着光的热流依然在我体内,然而感觉到了肩部就不再往里,或者说无法再向里延伸,我自己身体内部的深处,仿佛涌上来另一股能量,死死顶住了外来的光流!
时间过去了足有几分钟,汤子盂的手终于脱离我砸在了床上,“怎么…回事?”他剧烈喘息着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深深连喘了几口,那道光消失,手臂也迅速凉了下来,虽然无法从汤子盂涣散的眼神里看出什么,但我相信他没说谎,这的确也不是他能控制的。
我目光稍转,停在了旁边靠墙的五斗橱上,那里竖着一个相框,里边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男女黑白合照,男的是中年时的汤子盂,女的…我刚刚才见过。
“你这个日本遗孤老婆,活着的时候有没有对你讲过什么极为隐秘重要的事?”我问道。
“我孙女…什么都跟你说了?”汤子盂注视着我,“那女人…是个可怜人,被她自己的国家…抛弃,一辈子都…没能回去,可我没想到…她居然会有…那样的东西。”
我当然清楚他在说什么,“那时我有不少…慢性病”汤子盂继续道,“她告诉我那块石头…是一种自然药物,定期服食磨下来的粉末…能治很多病,于是我…相信了她…”
“的确…一些慢性病症状减轻了,但同时…我发现自己渐渐…起了变化。”汤子盂说到这里转了转头,像是要去看那张照片,当然以床上的角度根本看不到,我正想把相框拿过来,他垂在身侧的手却摇了摇,“拍那张照片的时候,她正…怀着孕,后来为我…生下了一个女儿,而奇怪的事情…就从那时开始了。”
“你是说你先服用的那种粉末,然后才有的女儿?”我问。
汤子盂微微点了点头:“我吃了几年后…才有的女儿,那个孩子…跟一般小孩完全不同…”
“她很早就学会说话,可却…很少出声,而且对我这个父亲…不怎么亲近。”他的气息又变得急促,“最让人奇怪的是…她好像总能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
“那时候我…并不住在开阳,而是在东北,汪清和海城两场大地震,这孩子都…预见到了,但我不敢跟人说…生怕女儿被人当成怪物,同时我自己…”汤子盂急喘了两口,“我觉得胸口时常作痛,就像…有东西堵在里面,可是去医院检查却…什么都没有,直到一天晚上…”
“就跟刚才一样,一道光…从胸口射出来,我差点吓晕过去,可睡在旁边的月子却…一点都不吃惊,只说了一句‘终于开始了’,然后…”汤子盂脸露痛苦,“过了没几天,她就在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