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的主意,我自幼就被关在王殿,冬去春来,整整十五年,从未迈出殿门一步。”
“我常与父王争吵,出走那年曾质问他,乌雅族为何要守护圣器?圣器乃古鄂族秘宝之钥,这不过是个传,即便真有其事,既不夺宝,留之何用?祸端罢了!要么奉还,要么砸毁,要么夺宝,好过将一把钥匙奉为圣器,滑下之大稽!父王大怒,动了族法,我受刑之后,有夜里制住王卫逃出宗祠,悄悄地离开了寨子。”
“我孤身浪迹江湖,狠狠地逍遥了两年,后来无意间听见了鬼军屠杀族的风声。我急忙回来报信,却不料姜靳老贼与神殿勾结,岭南戒严,我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潜回寨子,却终是晚了一步。族中百姓遭屠,妇孺皆未幸免,我父王、阿娘和两个妹妹都死在王殿里,死前受了极大的拷问折磨……我一怒之下把整座寨子都烧了,用一把大火把神殿的鬼军和岭南兵马给引了回来,那……也是这个时辰,我就在这祭坛上大开杀戒……”
乌雅阿吉低头看了眼脚下,曙光笼罩着祭坛,黄尘败叶覆住了祭坛上的图腾,却盖不住斑斑黑血,就像那夜的记忆,永生难以磨灭。
云老三人却相互之间对视了一眼,眼底皆有惊涛涌现——神殿追查了两百余年的圣器,如此来真在乌雅族中?!
乌雅族被屠之后,听神殿并未寻到圣器,圣器至今仍是下落不明的,莫非会在乌雅王子身上?果真如此,那可真是要助三殿下!
云老目光矍铄,刚要询问,便听乌雅阿吉又开了口。
“那夜,我本想战死,拿我的血和仇族之血一并祭奠族人,可杀着杀着,就觉得这么死了实在太便宜姜靳老贼和图鄂神官,于是便负伤杀出重围,一路逃到汴河城,正巧碰上西北军在江南征兵,为了躲避追杀,我就入了伍。当时后有追兵,我身上仅有一份游历江湖时用的身份文牒,迫不得已才用乌雅族人的身份参了军。”
“我从军本无意出头之意,没想到碰上了皇后殿下夜袭军营。那晚,因不想暴露,我便由着亲兵将我打晕,本以为能蒙混过去,没想到事后会被传去中军大帐问话。后来,殿下遇伏,我回水师大营报信途中宰了几个埋伏于林边的杀手,事后惹了魏少主的怀疑,但族寨被焚,他查无实据,也就没再盘问过我,直到这回南图使节团出了都城,我从章都督处听殿下已秘密前往南图,这才急忙出营回城,自请陛见。”
身份文牒的事,乌雅阿吉的倒是跟暮青当初猜测的相差无几,只是没想到事情的前因后果是这样的。
“你的族名是?”暮青问道。
“……乌雅喆。”山风吹进空荡荡的山坳,这名字就像荒废的族寨一般,仿佛已入土多年了。
他不想一生都被困在王殿里,为此常跟父王争吵,早有出走之心。在他浪迹江湖的那两年里,王族的侍卫找到过他,兴许他们曾想禀告族中之事,但他一发现被人跟踪就溜了,所以从不知族中有险,直到神殿把风声闹大了,他才赶回,却已经晚了。
这些年,他一直不知这族仇到底该算谁的,或许到了阎王殿,他的罪孽并不比神殿轻多少。从他离开族寨的那起,世间就没有乌雅喆了,有的只是一个浪荡子罢了。
半晌,乌雅阿吉将目光从王殿的方向转到了暮青身上,问道“我有一事不解,此行机密,殿下在事前宣召了章都督和刘军侯,连西北军出身的两位军侯都知道了此事,为何独独瞒着我?莫非生死之交抵不过身份之疑?”
暮青愣了愣,随即将目光转开,淡淡地道“此行艰险,要入南图,必过岭南,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料想必有一场殊死博弈。你有族仇在身,若事先告诉你,你必请命一同前来,如若有个三长两短,乌雅族岂不是连仅存的血脉都保不住?”
当她知道乌雅阿吉武艺超群之时,便知道他绝非普通的乌雅族人,但他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