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西北征军处!
暮青挑着帘子,眸底隐有慧光。
总算被她找见在哪儿了!
这些日子,她细思过,要离开汴河城并不容易,唯一可借的便是西北军!西北军主帅元修乃元家嫡子,元家辅政多年,她若入了西北军,步惜欢不想放她走,也得放她走。
只是这几日她在宫中,即便出宫也是跟着步惜欢,没有机会去寻西北征军处在何处,只是那日进美人司时,听闻了西北军和美人司太监们干架的事,隐约听闻兵曹职方司衙门与美人司就隔了三条街。
三条街,正是刺史府那条街,可她两次进刺史府都是从后门而入,未曾发现兵曹衙门在何处。
暮青猜测可能是在刺史府西边,她进宫出宫都从刺史府东边走,因此无法经过。所以她今早才提出去城南福记买包子,转一大圈再走东街,果然便见到了兵曹衙门!
衙门口的路堵了大半,百姓围着正瞧热闹,不必看暮青都知道,定是美人司和西北军又起冲突了。
马车停了下来,厮去让人群让路,衙门口的骂声已传进了车里。
那些骂声不堪入耳,大多是方言,一道西北腔的骂声最高,盖过了所有人。
“老子在西北,砍的是胡人的脑袋!你们砍得是自己人的男人根儿,太监就是太监,没种!”那人高声一骂,四周哄笑,围观的百姓皆愤愤附和。
西北军戍守国门,乃大兴百姓心目中的一支狼军,主帅元修更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美人司在西北征军处征收美男子,激起的不仅是西北军将士的怒火,还有汴河百姓的民怨。
暮青皱了皱眉,不知步惜欢为何纵容这些太监如此胡来。
步惜欢融在软垫里,暮青转头望去时,他正闭目养神,仿佛未听见外头之言,一线晨光透过帘子落在男子眉宇间,落了凉意。
一会儿,厮回来,马车缓缓动了起来。暮青挑着帘子未落下来,她总觉得那西北腔听着有些耳熟,马车缓缓从人群后行过,暮青借着人群的缝隙看进去,见衙门口一张长桌,一个汉子扶着桌子站着,一脸络腮胡,本是平平无奇的粗人相貌,那身军袍却衬得人英武霸气,只往那儿站着,便似叫人看见西北的烈风,杀人的寒刀。
暮青一怔,是他?
春秋赌坊里被她赢了三千两银子的那汉子!
怪不得当时觉得他坐姿颇似军人,原来真是西北军将领!
她目光微动,待马车行过衙门口便放了帘子,转头回来时已面色如常,瞧不出异样。
步惜欢仍在闭目养神,一路都未再开口。暮青也非多话之人,马车里气氛沉寂了下来,直到进了宫。
入宫还是走昨夜出宫时的路,清早瞧得清楚些,暮青这才看见那道门外站着两排侍卫,侍卫见到马车拦都没拦,暮青便知这些人定是步惜欢的人了。她昨夜还想着日后可试试从此处出宫,如今看来是不成了……
不过还好,她还有办法。
马车进了门就停了,下车来便见深长的宫巷,夜里沉寂的宫殿依旧静得不闻人声,青白日都显出几分死气。暮青随着步惜欢拐过宫巷便进了殿门,晨风拂过宫墙,吹在人脸上有些微暖,本该进殿去,暮青的脚步却忽然一停!
步惜欢走在前头,听见身后脚步声停了,不由回身,见暮青立在破旧的殿门外,眉头紧皱。
“怎么?”步惜欢走回去,“可是昨夜没睡好,身子不适?”
暮青未答,皱眉扫了眼院子,半晌才抬头,问“你闻到了吗?”
步惜欢一怔,“嗯?”
“这院子里……气味不对!”暮青倏地回头,顺着风吹来的方向扫了眼院子。她受过专业训练,嗅觉很灵敏,刚才她绝对没有闻错,这风里……有尸体的味道!
这座旧殿院子里未长草,明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