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下案几,翟宽骂道:“贼屙囊,河北容不下身,来投我军,咱们好心收留了他,却今竟不知感恩,反敢在阿弟面前,讲说李密好话?这贼厮,喂不熟的狗!”
却是为何各部将士有赞誉李密的,王儒信、翟宽、翟摩侯等尚未有这么大的反应,而郝孝德等一赞誉李密,王儒信等却这般大的反应?
原因很简单。
郝孝德等的身份不同,他们不是一般的将士,尤其郝孝德,起事得早,早年也是呼应王薄等,攻城略地,干过大事的人,声名在外,并现虽是投附了翟让,仍为一部大率的地位,故此他们对李密的赞誉,在严重性的程度上,比各部一般将士私下里对李密的赞誉更为尤甚。
“阿兄不必动怒。……军师,就此事,你怎么看?”
贾雄眼神闪烁,看了看王儒信、翟宽等,又偷瞧了下翟让,吞吞吐吐地说道:“敢禀明公,将士私议蒲山公此事,俺也有闻知。而且,不单单是私下议论大海寺、石子河这两仗,明公与蒲山公究竟谁功劳最大,未知明公是否有闻,俺还听说到,有些将士私下议论了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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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让问道:“什么事?”
“此前的那首洛阳童谣,便‘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此谣,现又在一些将士中,私下相传。有的将士说甚么‘王者不死’,说李密历经凶险,却非仅未死,而今且更成事,先杀张须陀、继取兴洛仓、又败洛阳贼官兵,分明他就是‘王者不死’!话里话外,都是在说,李密显就是应了‘桃李子’这首童谣的当‘王’之人!”
一语既出,满堂诸人齐惊。
翟让惊诧地问道:“军中将士,私下里竟然另还有这种言议?”
“是呀,明公。蒲山公早年亡命江湖时,写过的一首诗,其中的数句,也随着这个谣言,现在军中部分的将士中流传。此数句诗云,‘秦俗犹未平,汉道将何冀?樊哙市井徒,萧何刀笔吏。一朝时运会,千古传名谥。寄言世上雄,虚生真可愧’。传此数句诗者,皆言,非应天命,有王者之运者,势难能够写出此诗,此诗吞吐天地,包藏宇宙,王者英雄之诗也!”
翟让问王儒信、单雄信、徐世绩、黄君汉等,说道:“兄等可有闻军师所说此事?”
王儒信没有听说过。
但贾雄的话,还真不是他捏造的。
单雄信蓦地想起,好些天前,那还是在打石子河这一仗之前,有次他和他部中的将领们酒后,他在醉中,听一个将领说过类似的话,但这话,根据这个将领当时所说,并非是单雄信部中的将士们自发传的,而是从李密营的将士处听来的,——却这实际上,亦并无什么差别。
犹豫了稍顷,单雄信把这件事,答与了翟让。
翟宽更是大怒,拍着案几,说道:“甚么‘王者不死’?甚么应天命之人?阿弟,若是无你容留,李密今尚在草泽间亡命,朝不保夕!他若是王者不死,阿弟你岂不更是王者不死?”
却这翟宽、单雄信等尽管都是翟让的腹心,彼此间还是有些不同。
翟宽、翟摩侯是翟让的自家人,单雄信、徐世绩、黄君汉等毕竟是外姓人。
故而,在听到有关李密的这些传言后,翟宽、翟摩侯当然是更加警惕,更加恼怒。
一身大红袍的翟让,坐在席上,虽也眉头紧蹙,却没翟宽、翟摩侯那么的气愤,他抚摸着胡须,半低下头,如是陷入了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
翟宽问道:“阿弟,这等议论,荒谬不堪,依俺看,儒信的建议没错,你是该当即刻下令,禁止军中,再有此类议论传播!儒信,依照军法,在军中散布谣言者,何以处置?”
王儒信应道:“便是俺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