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春。
新的一年在爆竹声中来到。
秋宝已经满院走,邵璟长高了一大截,田幼薇也十岁了。
传言中朝廷要自建的修内司官窑一直不见动静,古银湖畔的八家窑场照常生产贡瓷。
库房里的秘色瓷上堆满了灰尘,田父几经打击,不得不歇了心思,安安心心过日子。
田幼薇主张的冬小麦套种晚稻大获成功,田家和佃户收获颇丰,稻谷满仓,大家都很欢喜。
因此再种冬小麦时,都不用田幼薇动心思,附近所有人家,只要能种的都种上了冬小麦。
邵璟显现出了极高的天赋,举一反三,过耳不忘,已然能够流利地使用一种番邦语和廖先生进行日常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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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先生惊诧不已,觉着是捡到了宝,少不得给他增加课业难度,想要看看他究竟能到什么地步。
田幼薇和田秉虽然不能和邵璟相比,却也能用简单的番邦语进行对话。
田秉更是在学业上取得了极大的进步,他之前跟随的先生虽然不错,但在一些关键的经义上见解有限。
田秉将自己的疑惑和难点通过邵璟向廖先生提问,廖先生也爽快地进行解答。
邵璟再将廖先生的解答转回给田秉,田秉受益匪浅,只恨没有早些认识廖先生,更是认为邵璟真是一个小福星。
因为要给邵璟找老师,所以田幼薇才会打听廖先生,才会有后头的一系列事。
因为邵璟及时用种地的事留下了廖先生,所以才能有今天的好光景。ii
当然了,最先还是因为田幼薇布置得当,因此田秉许诺,要把今年所得的压岁钱分一半给田幼薇作为奖励。
除了在吴七爷那里寄卖的秘色瓷一直没有消息以外,田家今年过得算是平安顺遂。
大年夜拜祭祖先和田幼薇的生母时,田父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大意是感谢逝者的保佑,希望明年会更好。
吃年饭时,除了秋宝之外,田父允许家里所有人都喝一杯酒,包括田幼薇和邵璟在内。
鉴于之前一杯倒的惨痛记忆,田幼薇很坚决地拒绝了。
邵璟却是学着田父和田秉的样子,喜滋滋地小口小口地尝,不时讨好卖乖,搞得全家欢声笑语。
田幼薇本想提醒他别喝多了,但是秋宝又要缠着她喂饭,她一来二去就没顾上邵璟。ii
结果饭还没吃完,邵璟就软倒在她肩上,扯着小呼噜,呼呼大睡。
喜眉大笑“一杯倒,阿璟少爷不是喝酒的料啊,这都不能守夜了。”
谢氏笑着让高婆子把邵璟抱去榻上躺着“叫他睡会儿,给他熬碗醒酒汤,到时候叫醒他就好。”
高婆子依言而行,却见邵璟紧紧抓着田幼薇的袖子不放,含含糊糊地叫阿姐。
“行了,姑娘还是带着阿璟少爷往榻上去吧。”高婆子接过高声抗议的秋宝,把邵璟交给了田幼薇。
田幼薇认命地把邵璟牵过去安顿好,她自己也在一旁坐下剥橘子吃。
火盆里的炭火烧得红彤彤的,田父等人坐在一旁边吃边说笑,窗外不时传来零星的爆竹声。ii
田幼薇坐着坐着,困了,就趴在榻上睡着了。
“姑娘姑娘快醒醒!”喜眉使劲推她“发压岁钱啦,再不起来就没啦!”
田幼薇一跃而起,左右张望“压岁钱呢?”
“哈哈哈……这个财迷!”田秉放声大笑,提了一串系着红绳的银钱在她面前晃悠。
田幼薇一把夺过,喜滋滋地掂了掂重量,和田父、谢氏道谢,不忘给邵璟争取“阿璟的呢?”
“在这里。”田父从怀中取出另一串同样系着红绳的银钱,叮嘱道“把阿璟叫起来守夜罢。”
田幼薇道“我给他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