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很想要阿姐的奖励和夸赞,但真的不是我。”
邵璟睁着黑亮的眼睛,非常认真地注视着田幼薇,纯洁正直得让人心生惭愧。
廖举人搬家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宅基地平整好,他的图纸也出了。
小小巧巧的一座宅子,住不下太多人,却精致得很,甚至有可以烧热水的沐浴水房,引得乡人啧啧称奇,田父和谢氏羡慕不已。
田幼薇近水楼台先得月,得以和邵璟一处,时时跟在廖举人身边学了很多东西。
比如绘画,规划房屋。
比如番邦话,比如做人行事。
廖举人教学,不像其他先生那样,非得在书桌旁摇头晃脑读书,他喜欢在田间地头,甚至工地旁,突然间就开始上课,随心所欲。ii
有时候你以为他在和你讲故事,听着听着入了迷,听到后面才发现他原来是在上课。
田幼薇受益匪浅,少不得承包了廖举人的餐饮,整日挖空心思就想着怎么推陈出新做好吃的,叫廖举人欲罢不能。
渐渐的,她的好厨艺竟然出了名。
双方熟悉之后,田秉便也厚着脸皮去“帮”廖家修房子监工,在一旁蹭听。
大抵是吃人嘴软,廖举人并没有如同之前所说那般,真的只收一个徒弟,不许他们旁听。
反正他讲他的,他们听他们的,他不管他们,只管邵璟。
若是田幼薇和田秉有什么不懂的,叫邵璟去问,他也是尽心尽力地回答。
等到廖举人回家,田秉就带着田幼薇和邵璟,说是要强身健体多散步,悄悄去找白师傅。ii
白师傅在田家庄附近的树林里找了块空地,每天早晚两次教几个孩子练一些基础功。
田秉年纪大了,虽然很努力很能吃苦,但白师傅并不看好他,只道“能强身健体,单打独斗一抗三,那也不错。”
田秉听着这话,晓得白师傅是有些嫌弃他资质不好,但在他看来,能够一个人打三个人,那也很了不起。
于是仍然每天高高兴兴地去,高高兴兴地回,把弟弟妹妹照顾得很好,也不怎么排斥去窑场了。
田幼薇隔两天去一次窑场,瞅着没人的时候,白师傅也让她上手调釉水,他就在一旁看着,看到不对再指正,每每总是夸她天资聪颖。
每逢此时,田幼薇总是难免心虚,她有前世的基础和经验,肯定要比平常人要高。ii
因为心虚,所以更加敬畏,更加努力,白师傅越发看重她,渐渐地竟然将她视为衣钵传人,倾囊相授。
而那位新来的监窑官吴锦,挑了几回事,都被廖先生出谋划策,四两拨千斤丢了回去。
他见讨不了好,也就安静下来,只管问田父等人要精米白面和财物供奉。
给监窑官送钱送物,算是自来的规矩,窑户们早就习惯了,只是杨监窑官不喜欢搞这些事而已。
现在吴锦要,田父等人虽然不忿,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还是给他。
谢大老爷自从丢脸退场之后,很久没来田家,送窑具也只让手下得力的管事送。
田秉每次都认真验货,倒是没有再发现以次充好的情况。ii
没过多久,谢大老爷花大钱从其他地方请了几个十分出色的师傅到自家的窑场,说是要烧更好的瓷。
谢良从那天起再没来过田家,而是跟着几个大师傅正式学起了制瓷。
田幼薇默默关注着周围的情况,紧紧盯着吴锦、谢大老爷等人的动静,丝毫不敢放松。
时光如水,一切都照着她的期望平稳前进。
几个月后。
清晨,田幼薇沿着田埂跑得汗如雨下,气喘如牛,前头的田秉回身给她鼓劲儿“阿薇,快啊!”
身后邵璟使劲推她“阿姐,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