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若一言不发坐在一旁,直到袭鸢的哭声渐渐弱下来。
袭鸢看向上官文若,起身上前,这便要跪。
上官文若连忙扶她起来,“公主不必,你能冒险来此,已是谢了我。”
袭鸢最后用帕子揩揩泪,拉紧了萧任雪的手,“你放心,如今雪儿平安回来了,我定能劝侯爷归附。”
“那就有劳公主,有劳雪姑娘。”上官文若与二人行礼,又唤了蓝儿赶马车来,送这二人到军营,嘱咐她无论成败都要及时传信给她。
她就等在长亭。
若是成了最好。不成也好及时脱身回昌池告知齐冰伶。
此长亭正好在昌池明都之间,无论朝哪边走都很方便。
马车行不多时便来到明都府兵营前。
临时搭建的营帐极简,此时临近黄昏,营内生炊火准备烧饭,正是戒备最松的时候。
顾光洲听到哨兵来报,立刻组织一队人马围堵到营前来。派去的人走近一瞧,下车的竟是三位女子。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敌军呐。
“喂,你们三个哪里来的,赶紧回去。这里是军营。”
兵长一声令下,身后众兵卒纷纷拔剑而出。
蓝儿毫不示弱,自身后取下伞,指着面前几人。
萧任雪拍拍蓝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冲动,又将袭鸢领上前,对兵长道:“你们仔细看好这是谁?”
袭鸢环顾一周,话里带着哭腔,“怎么,便是亡了国,也不该认不得我这个公主吧。”
公主?什么公主?
兵长一头雾水。
倒是随后赶来的都督定睛一瞧,连忙下马来拜,“微臣不知是公主来营,望公主恕罪。”
“免礼,去告诉侯爷,我到了,要见他。”
都督立刻回营帐内通报顾光洲。
顾光洲一听,惊得站起身,“你确定?她还有脸来见我?”
“属下不敢误报,确是公主。”
顾光洲环顾一周,自角落的双头木台上抽了剑,提剑出营来瞧。
远远望去,那三名女子中间的那位倒真像袭鸢。
顾光洲登时怒不可遏。
莫说是十二年,就是这一世,他都不愿再见这恶妇一面。
“侯爷。”袭鸢挣开身旁二人,独自走上前,刚要拉住顾光洲却被他挣开,跌到地上。
“顾光洲你住手!”
身后,一声熟悉的喝止。
顾光洲抬眸来看,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靠近,蹲身扶起袭鸢。
“你……你是……雪儿?”
顾光洲不敢相信,一把剑也随之落在地上。
萧任雪上前两步,毫不留情打了他一嘴巴。
“这是我替公主还你的。”
“雪儿,我……”
“还不让我们进去说?”
顾光洲连连点头,命身后将士们让开一条道,将三人请到营帐内。
顾光洲让亲兵去烧热水,再入城买最好的饭食来。军营生活艰苦,实在不适合女子。特别是,像萧任雪这样久别重逢的女子。
“我不是来贪你这点便宜的。”萧任雪坦白道,示意他不要麻烦了。
袭鸢透过撩开的窗帘,静静打量着此处营内,来来往往的兵卒战马,铮铮作响的兵刃,还有初燃的篝火,不禁替昌池城内的齐冰伶捏了一把汗。
昌池城内兵马本就不多,外加围困已久,粮草不足。敌我实力实在悬殊。
萧任雪拉过袭鸢的手,引她看向顾光洲。
只一刹,袭鸢的眸子再度湿润了。
那个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仍然冷酷无情,带着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