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薄,才要用和亲一句来维系和平,倘若我国答应和亲,难道就不算主动示弱?”
盛鸿说道“杜大人此言差矣,那元皞之祖父当初不过十几骑羌兵,凭借大肆联姻,拉拢强豪大族,才有了如今的西夏,联姻到底是示弱,还是见龙在田,犹未可知!”
苏长春喝道“难道我堂堂大宋,要学那蕞尔小邦,如此龌龊行事?”
但听不知何人冷笑了一声,说道“这一位公主,本来就是为和亲用的,同谁和亲,不是和亲。怎么就龌龊了?”
又有人道“微臣看不然,这位公主……听闻尚在闺中就与人有首尾,倘若当真嫁去辽国,只怕反而要落人口舌,届时我大宋国威何在,颜面何在,只怕还要难办!”
却听苏长春冷笑道“郑大人也同那市井愚民一般拿道听途说当正经事?公主乃陛下亲封,又或者,郑大人是在质疑陛下?”
那人断喝道“国难当头,苏大人莫要为一己之私,胡乱攀咬才是!”
有人笑道“要我说,郑大人也是多虑,那契丹素有夫死改嫁弟,嫁子之习俗,或许辽兴宗并不介意,也未可知!”
忆之顿觉一股热气从耳后根直冲脑门,脸儿辣的刺痛。
却听一个声音在这群老臣中脱颖而出,那声儿洪亮,年轻有力,他说道“陛下,延州范忠彦范大官人正与西夏议和,二者博弈之间,已经谈及和亲,且元皞言辞凿凿只要这一位公主,倘若我们临时变卦,将公主嫁去辽国,依元皞暴戾的秉性,延州首当其冲!宋夏将势如水火,再无回旋的余地!”
盛鸿道“吴谏官杞人忧天!那元皞小儿若得知宋辽结盟,不吓得屁股尿流已算有八分的胆识,哪里还敢造次?”
这话一出,众臣皆笑了起来,一时赞同不已,便要天子下定夺。
赵臻呆了半日,踟蹰道“吕相以为如何。”
忆之听得命运掌握在吕易简的手中,不觉肩背身心俱凉。
大约过了三四句话的功夫,才听吕易简沉稳道“陛下,无论和亲也好,割地也罢,皆是不可行之举。正如苏大官人所言,和亲乃蕞尔小邦所为,我泱泱大国岂能如此。宋夏议和,西夏仍是我大宋的藩属,公主下嫁西夏,是赐婚,岂能同和亲相提并论。”
却听一人断喝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依吕公之意,该当如何!”
吕易简缄默了半日,说道“派使臣,前去辽国谈判,若能用钱帛解决此事,最好不过。”
赵臻忙道“可行,可行。”他踟蹰了半日,又问道“可是,又派谁去为好?”
吕易简道“此人,当胸中有沟壑,还需有胆识有谋略,有胆魄,以公主前途,以家国荣辱为己任,进退有度,不卑不亢方可。”
赵臻呆了半日,问道“吕公……并未说那人是谁……”
吕易简道“微臣拙见,临淄公门生,台谏院富良弼富官人,为不二人选!”此言一出,盛鸿率众附和。
但听苏长春道“富良弼如此年轻,恐难以胜任!”
吕易简疑惑地哦了一声,反诘道“关南十县断不可能割让给辽国,难不成苏大官人觉得,和亲更妥?”
苏长春半日不能出声。
杜行道“先唐淮西节度使李希烈策反,唐德宗与奸相卢杞派太子太师颜真卿去劝降,惨遭叛军杀害,以祭旌旗。富官人年纪轻轻,颇有建树,倘若遭遇不测,乃宋廷绝大的损失。我们这些老臣老矣,朝廷不可后继无人!陛下三思!”
朝堂如同炸了锅一般,众说纷纭。
赵臻被聒噪地头脑发涨,只得轻喝道“好了!”
朝堂又吵闹了半日,才渐渐安静了下来,却仍有一二声尚在争论,须臾,也止住了声儿。
赵臻思忖了一番,说道“宣富良弼崇政殿觐见,诸爱卿劳累,退朝去御厨用朝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