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如何是好,你也不过平平之姿。”
忆之赌气射了富良弼一眼,二人不觉又都笑了起来。
适逢盛毓贞往藏书阁中来,见了二人,提高了音量说道“果然在这处能见到你!”
忆之见了毓贞,喜出望外,她迎了上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富良弼并未起身,远远朝毓贞作揖,毓贞道过万福,对忆之道“我父亲是直史馆的大学士,我为何不能来?”
忆之故作愀然之色,说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毓贞笑了笑,说道“你如今今非昔比,轻易见不着,还是听我父亲说,你能自由出入三馆一阁,私心想着,来碰碰运气,来了几回没能见着,今日可算是见着了!”又拉起忆之的手,说道“你从西夏回来,塞外风光如何,我新读了范大人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心里惦记地很,只恨不能亲眼见一见!”
忆之纳罕道“旁人见了我,都只问我那儿苦不苦,委屈不委屈。问起风光的,你还是头一位!”
毓贞望着忆之,双眸星光璀璨,说道“我若有机会,能出去闯一闯,再苦也值得,无论如何,也要比一辈子困死在闺中来的好。”
忆之愈发将毓贞另眼看待,二人牵着手坐下,忆之想了想,说道“塞外的天比汴京城里的要广阔,碧蓝碧蓝的,满天卷云,随着风儿飘动。夜间的时候,漫天繁星,确实极美。”
毓贞听了半日,越发向往,遗憾道“你也好,秀瑛也好,我是真心羡慕……只可惜,饶是塞外如何之好,我是无缘得见的。”她缄默了半日,说道“我就要成亲了,是进奏院苏大官人家的嫡子苏冬青。”
忆之见她全无新嫁娘的娇羞之色,不觉感叹不已。毓贞强打起精神,又与她闲话家常,说了半日。
晚些时候,忆之回到玉雨轩,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遂起身挑灯捧起《春秋》来读,翻了几页,眼睛只是草草在字上停留过,并不能读入心中细品,她翻了半日,又放下书,从笔匣子中取出那张未写完的花笺,呆望了半日,就着烛火点燃,花笺打着鬈儿一点一点烧作灰烬,忆之瞳光闪着火焰,在即将烧到手指的时候,丢入了瓷缸中。
不觉一股寒意透过窗户纸,漏入屋中,她打了个寒噤,起身躺回炕上,翻了两回身,迷迷糊糊,终于得以入眠。
却说次日卯时,忽有一名御前小内监匆匆飞跑而来,请忆之快去紫宸殿,忆之正睡地浑浑噩噩,但回味了一番紫宸殿,顿时睁开了眼睛,已经醒得双目炯炯,她连忙坐起身,喊杏儿替她梳妆,杏儿跌着脚跑了过来,更衣妆奁毕,忆之坐上御辇往紫宸殿去。
乃至紫宸殿,从后阁入殿,立于丹墀之上,龙椅之外,金烟纱糊作的槅门后,那小内监道“公主殿下,辽国派使臣送来书信,通篇指责丧谤,又暗涉要么和亲,要么割让关南十县,否则不能善罢甘休。”
忆之重复道“和亲?”又咕哝道“他们也要和亲?”
小内监道“是,不仅如此,还指名点姓,就要公主您。”
忆之心内一动,但听紫宸殿内,传来苏长春的断喝声“忆之公主为回护我大宋国威,国宴之上开罪辽皇太弟,要她去和亲,岂不是去送死!”
却不知何人哂然一笑,说道“那苏大官人的意思,是割让关南十县咯。”
苏长春怒道“你!”一时前言万语哽咽在喉头,忆之几乎可以想象他此刻怒目圆睁时的模样。
却听盛杜道“陛下,纵观历史,除了五代后晋石敬瑭,从来没有哪个朝代,哪一任帝皇向异族以土地换取和平!即便弱小如晋朝,又或是南朝那等分裂的小国,也只是通过战败而丢失国土,我堂堂大宋,岂能不战而自认已败,主动割地求和!陛下三思啊!”
又听杜行道“盛大人此言有失偏驳,说道和亲,汉、唐开国之初,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