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喜欢看你哈哈大笑,我喜欢看你耍小性子,我还喜欢看你在廊下写字,花荫簟纹投在你的身上,不施粉黛,不着绮罗,清清静静的。
你是高枝上娇嫩,洁净的梨花儿,一碰就凋落了……我知道的……”
忆之也坐起身,抱着双膝,只是出神,并不说话。
元皞又呆上了半日,回望忆之,说道“不管你记不记得,你都已经回不去了,地下城毁不掉。你父亲,兄长,乃至文延博,他们竭尽所能也救不了你,只有我,只有我嵬名元皞能救你。我是青天之子。”
他凝视着忆之,胸腔犹如骇浪澎湃,他忽然没有了耐心,将脸凑了过去,轻轻去吻她,忆之侧过脸,说道“我想要那几个回鹘的女人。”他伸手扶住她的脖颈,拇指在她的脸上摩挲,一面吻,一面重复道“我是我的女人,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忆之用手按在他的双唇上,说道“现在就去吩咐。”
元皞按下高涨的情绪,朝外喊了一声,守在岩洞口的姆妈匆匆去了。
他再次捧起她的脸来吻,即便他极力地克制,依旧拿捏不住轻重。他见她不断蹙眉,咬唇,只得一次又一次按下火儿,止住询问。
忆之分不清到底哪儿造成的疼痛,到底是背后坚硬的沙砾,还是他使惯了重兵器的粗手笨脚,还是心头上的苦楚,她盼望着快些结束,只是摇头道不要紧。
她的两眼直直望着岩洞的顶部,她想到,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将这块巨大的岩洞掏空。她蓦然又想起一句俗语,水滴石穿。即便是坚硬如磐石,只要锲而不舍,就能被改变。
她的心不再空空荡荡,她重新升起了一个信念,这个信念保护着她,使她坚信,无论失去什么,终有一天,都将变得物有所值。
不知过了多久,忆之听见身边人香梦沉酣,她拾起衣裳,一件一件穿好,又捋了捋浓密的头发,绕过水盆,往岩洞外走。
她蒙着在银白的月光,艰难地爬上岩石,黑夜岑寂,青天隐隐,一阵西风刮过,卷起她的衣裙,冻得她瑟瑟发抖,她对月举起了双手,手掌交叠,掌心朝着自己,仔细地端详。
白皙的手指,迎着月光,边缘透亮,飞着一重清冷的银毛衣子。
兜不住的泪珠从眼眶里簌簌滚落,无止境一般,一颗紧接着一颗,她又握紧了拳头,攥在胸口,深深地呼吸,她不住地说着对不起,又不住地安慰自己没事的。不觉间轻喊蕊儿,笑着说替你报仇了,又痛哭了一阵,方才渐渐止住,她用手背抹干了下颌垂挂的泪珠,爬下岩石,回到岩洞中,又将衣裳一件一件脱下,只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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