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强,可也强不过天下民心。赵正独自起兵没有借口,就是谋反,若是败了,平凉系所有人,都将被推到屠刀之下。而且那时天下大乱,再无宁日。赵正就算是天命之子,扫平寰宇也要穷尽一生。
太累了,而且得不偿失。
“走啊!”赵正拉了一把赵金玉,“去甘庭殿!”
赵金玉气得直甩衣袖,跟在身后骂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赵正回头,问道:“安郡王就教了你这?”
“安郡王教我,莫要轻易放跑你赵元良。”赵金玉气道:“说你若是辅弼之臣,定是尽心竭力为凉王考虑。”
“哟,此时不喊阿爷了!?”
“我阿爷在平凉!”
赵正道:“安郡王就没有教你,这长安城里还有什么可用之兵?”
“那是谋反!”赵金玉道:“长安城不是我阿爷的。”
“你这是谋反,我回河陇就不是谋反了!?”赵正反问道:“左右都是谋反,怎么你不釜底抽薪,带人直绑了太子,逼圣人退位?一不做二不休嘛,没差。”
“赵元良,你欺人太甚!”赵金玉紧赶几步追上了赵正,见赵正在笑,赵金玉一时便愣了。
“元良,你不会是想……”
“太子在甘庭殿吗?”
“我走时尚在。”赵金玉更急了,“你莫冲动啊元良。龙武卫人多势众,你不一定能占上风!”
赵正心说富贵险中求,与其花费代价跑回河陇去谋反,落个身败名裂兵败族夷的下场,真就不如当场擒杀了太子。
主要是省事。
不是他不愿意从长计议,主要是条件他不允许。赵正也想慢慢算计,如下棋一般给足耐心,但若是圣人他死得不是时候,有时冲动一些比任何办法都好用。
赵正打定了主意,与赵金玉一前一后两人共同去了甘庭殿。一路上宫奴侍婢们着急忙慌,连行礼都没了数,见了苍宣侯与安国公也顾不上周全,来来回回只顾完成上头交代的琐事。
两人竟是一路无阻,直到甘庭殿外,一队执金吾拦住了去路。赵金玉出示了圣人御赐的金鱼袋,“见鱼袋如见圣人!”
那带队的执金吾营正瞧了一眼,脸色虽然无异,但眼神闪烁了一番,点点头,拱手道:“安国公、苍宣侯,圣人病急,还请莫怪下官为难。只是苍宣侯进了这殿中,便不能再随意出入了。”
赵正点头,“该当如此。不知郑相有何吩咐?”
那营正道:“郑相只命在下封锁甘庭殿,除安国公外,其余人等一概不得出入。至于其余事由,某却不知。”
“有劳了!”赵正推了一把赵金玉,走走走。
赵金玉见执金吾脱去了平日里穿着的仪甲,此时穿的是铁质札甲,手中兵刃似乎也换了一批,心中不免起疑,他看了一眼赵正,正好赵正也看了过来。
赵正侧着脸,道:“安郡王就没与你交代这宫中事宜?”
“尚未,只说若遇此事,我与郑相二人一个稳内,一个稳外。”
“你又是如何稳的外?”
“你进宫之前,我已封锁了消息,朝臣中眼下还未有人知晓圣人病重。”赵金玉道:“另外,今日轮值的监门卫军士,全部待命,护住宫城。”
“那不就得了!”
“可我不知监门卫是听郑相的,还是听太子的啊!若他们与龙武军坑壑一气,这不就败了么?”
赵正转头,对着远去的执金吾呶了呶嘴,“那不还有他们么!内城五百执金吾,还拿不下一个太子殿下?”
赵金玉“嘶”一声,心道你怎能笃定?若果真如此,那郑相为何还要让你陪凉王回河陇?“那万一执金吾也是太子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