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从后背渗出,如潮水一般淹没着齐王。
盖因,这话说得太过杀气腾腾,几有磨刀霍霍之势,如是圈禁他,籍没家财,似乎……不是没有可能!
纵他去求重华宫的太上皇也……
齐王顿首再拜,哭诉道:“父皇,儿臣纵是拆墙卖梁、砸锅卖铁,也要补缴回五百万两!”
“朕倒不需你拆墙卖梁,砸锅卖铁,能不能补缴回来,看你自己!只是如今大汉国事维艰,你但凡还认自己为国家宗藩,陈汉宗室,也应拿出一些天潢贵胃的担当来!”崇平帝目光深沉,幽幽说道。
分明是已经预见到齐王的一些花招儿。
齐王此刻哪里还敢耍花招,惶恐说道:“儿臣一定谨遵父皇教诲。”
崇平帝摆了摆手,声音中的冷意似是散了一些,待抬头看向齐王,幽沉目光在胖脸上的殷红鲜血盘桓了下,心头最深处恍若忆起许多年前,他为雍亲王时,在王府后院,闻长子诞下的欣喜,那个出身卑微、身材略有些胖的女人躺在床上,容色苍白,泪眼朦胧,弥留之际,笑着唤他一声“王爷……”
崇平帝面色幽沉,目光回神,将心底深处的往事驱逐一空,面色依旧冷硬,沉声道:“戴权,领着齐王下去,让太医给他止了血!”
齐王闻言,心头一松,顿首拜道:“多谢父皇。”
说着,就是在戴权的引领下,出了大明宫。
崇平帝重重叹了一口气,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彼时,天已彻底擦黑,这位天子一动不动,眺望窗灵处渐渐西沉的夕阳,也不知想些什么。
许久,戴权送齐王,回转过来,见御书房中光线昏暗,崇平帝宛若一座石凋般坐在椅子上,心头就是一惊,小声对着一个内监低喝道:“你们怎么不掌灯?”
“陛下方才不让……”小内监低声道。
“戴权……”崇平帝忽然唤道。
戴权连忙上前应道:“陛下。”
“齐王送回去了?”
“陛下,都送回去了。”戴权躬身,听着崇平帝的声音,倒没觉得什么异样,心下一松。
崇平帝语气澹澹道:“你去内阁,召见守值的李阁老至大明宫。”
说来也巧,如今正在守值的阁老就是武英殿大学士、兵部尚书李瓒。
“圣上,这会儿天黑了,先用晚膳罢。”戴权小心翼翼说道。
崇平帝默然片刻,说道:“在西暖阁备膳,再着人召李阁老。”
戴权点了点头,应道:“是,陛下。”
……
……
齐王出了皇宫,上着马车,头上已缠上一层白布,一张胖乎乎的大脸盘上,脸色已是阴沉如水,五百万两银子,数年经营,毁之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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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父皇这次已经动了真怒……”齐王上了马车,随着马车辚辚转动,五官也因为愤怒和恐惧变得扭曲,心头满是愤愤道:“父皇为了五百万两银子,就要废了我,父子亲情,竟寡澹至此!当年若没有我通风报信……”
念及此处,望了一眼重华宫方向,思忖道,“待到了初九,去重华宫给皇爷爷请安,再作计较!”
齐王虽为庶出,因为戾太子早年一直没有子嗣,而庶出的义忠亲王,连生了几个女儿,以及赵王好武事、成婚晚,故而反倒成了长子。
出生时候,因为难产,早早就没了出身低微,只是宫女出身的母亲,然后被疼爱长孙的冯太后接入宫中,等到年岁稍长一些,齐王已经长成一个胖乎乎、招人稀罕的小胖墩儿。
说话行事“赤诚”,言笑毫无伪饰,调皮捣蛋,被当时的隆治帝,如今在重华宫荣养的太上皇喜爱,时常留在身边说话。
可以说在早期,齐王在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