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灯瞎火,此刻已经看不到城外情况,城墙上只能听到不时传来的惨叫声。
声音惨烈,听的人心颤,脑中不由自主幻想起外面惨状。
“田大人,有了官府人手补充,城墙上才勉强维持防备……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陈安明忍不住开口道。
不到危急时刻,陈安明是不可能说出这番话的。
“陈大人有话便直说!”田景同沉声道。
“在下以为,可从城内剩下的百姓中招募人手,编入军中戍守城墙!”
城内还有几万人,其中有不少青壮,把这些人组织起来防备怪物,总好过让他们闲着生事。
“这……你都司衙门,军粮还能支用多久?”
田景同转移了话题,他这是要提醒田景同,没有粮食就没法儿招人。
“军中存粮,若按现在计算,还能支用两月!”陈安明老实答道。
这绝不是好消息,两月个月后军中断粮,那城防也就岌岌可危了。
当然了,元阳城能不能撑到两个月后,这还是个未知数。
“这事儿,过两天再议吧!”田景同沉声道。
此刻他想到了上一批转运的军粮,足足有五万石之巨,存放在元阳城西北八十里处的天马堡。
如果能把这些粮食弄到,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供应城内撑个两三年不成问题。
就在这时,有兵卒惊呼道:“大人,护城河里有人要上岸了!”
于是城墙上立刻张弓搭箭,他们只能依据声音大致判断位置,所以只能做概率性射杀。
陈安明转过头去,冷声道:“段宏……让你的人把箭放下!”
段宏乃是北城们的驻守千户,也是如今都司衙门唯二的千户。
段宏约摸三十许,有陈安明下令后,他便招呼了下属停手。
“陈大人,让那些贱民越过护城河,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要让这些带了疫病的贱民,混进城内把全城的人害死?”
田景同还没说话,后面一帮看热闹的权贵便闹开了,一副要向陈安明兴师问罪的样子。
“诸位,城内所存箭矢不多,射一支就少一支,晚上啥都看不清,难道要白白浪费这些箭矢?”陈安明反问道。
他这话有理有节,却也让旁人说不出话来。
“何况,即便越过护城河,还有城墙为屏障……这些人如何能把疫病带入城中?”
这是陈安明的真实想法,全然是以利弊考虑问题,而不是体恤百姓。
护城河内,陆陆续续有人游上岸来。
河水冰凉,但上了岸的人却不觉得冷,一个个都喘着粗气。
听着外面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他们的心在颤抖,丧尸可怕的模样萦绕在他们脑海中。
夜色越发阴沉,外面的惨叫声开始慢慢减少,这让城楼上的人心安了不少。
那无时无刻不在的惨叫声,给城墙上众人带来了极大压力。
权贵中有人开口道:“今晚上,我们就待在城墙上,如何?”
“嗯,不但如此……今天暂且如此,以后每天,我们各家都派人驻守各门,以防不测!”
这些话说极有意思,以防不测是防谁呢?
在末世困局下,人与人的信任是极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