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在意。又吟吟笑道,“至多日,夏州之事就能见分晓,若无意外,孤就会西行千里,再至西海,到时便可与怀德同行……”
李始贤心里咯噔一下。
这句话说的如此明白,他焉能听不出隐意?
至多日,等高肇举军归附,元澄就会启程,往西海劝降李承志?
高肇果真降了?
心中叫苦不已,李始贤却打了个哈哈:“固所原也!”
你来我往,各逞心机,如此这般,这顿酒喝的自然是没滋没味。
元澄年高,元怿体弱,李始贤是心中有事,是以都只喝了五六分便罢了宴席。知道这叔侄二人有事要谈,李始贤便起身告辞。
摇摇晃晃,装做一副大醉的模样被兵卒送(押)回小院,刚要唤过李承宏合计一二,见卧房门口站着几个甲士,李始贤的童孔微微一缩。
高肇果真来了?
见到元澄的那一刹那,他隐约中就有一丝直觉:高肇敢让自己与元澄照面,必有所图。
但他没料到,高肇来的这般急?
礼贤下士,必有求于人,高肇要让自己干什么?
心中猜忖,李始贤推开了门。
高肇坐于桉后,正就着灯翻着一本书籍。李始贤稍一凝神,但认出是他平时消遣所用的一本《齐孙子》。
李承宏坐在一侧,看李始贤进门,连忙起身相迎,脸上还露着一抹无法抑制的喜色。
莫非是好事?
李始贤不但没高兴,心中反倒警钟大作。
连李承志都坦言老尔不死是为贼,若论心机,三个他绑一起也非高肇的对手,何况自小愚钝,憨厚忠实是长子?
这老贼怕是没安好心……
他懒洋洋的往桉边一坐,连声问候也无。
高肇放下兵书,似是颇为踌躇的叹了一声:“怀德,可是见过任城王了?”
若非有你授意,老夫莫说见元澄,定然连朝廷招抚、元澄入城的风声都听不到一丝,是以何必明知故问?
二人是敌非友,李始良也懒的与他虚于委蛇,冷冷一哼:“算是遂了太尉所愿,敢问太尉此举用意何在?”
有其子必有其父,倒是挺警觉?
“老夫能有什么用意?”
高肇幽幽叹道,“只是素来敬佩怀德睿智,又知元澄必然会予你陈说利害,招抚承志,是以便想问问,朝廷给承志许了多少好处,也好有个比较!”
李始贤心中一沉:这老贼果真已然意动?
不过也是奇了:元澄话里话外都透着要西行招降承志之意,却对会许何等好处只字未提?
心中暗忖,又听高肇笑道:“事已至此,怀德又何必讳谟如深?也罢,事无不对人言:朝廷赐我为夏王,封地便为夏州,其下凡高氏子弟、投附之臣各有封赏,候伯之爵不等,均可世袭罔替。另赐我高氏免死铁契,非谋逆可免子孙十死……想来予承志赐封,必然不会低于此例……”
李始贤悚然一惊,喝进去的酒尽皆化做了冷汗。
不会低个鸟毛?
这岂不是分疆裂土,国中之国?
举大魏一朝,也就太武帝之时为牵制吐谷浑,独留宕昌梁氏(今甘肃陇南)未伐,赐其为国中之国,只此一家,再无此例。
且宕昌于前晋永嘉(公元307年)之初就已建国,那时的拓跋氏还在白山黑水之间茹毛饮血。梁氏之所以归附,也是见太武帝以雷霆之势收服河西,再不归附就有灭国之威,不得已而为之。
是以即便彰显千金卖马骨之意,这个王也封的千值万值。万万不能予此时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