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招降,至少可施以缓兵之计。再后再诏令奚康生挥师西进,征伐西海。
但问题是,有罗鉴与元鸷前车之鉴,奚康生这十五万大军,不一定就是李承志的敌手。
所以,元澄与元诠才会为难:若想一劳永谗,就只有行“驱虎吞狼”之计。
这虎不为南梁,便为吐谷浑,甚至还要加上柔然。吞的自然是李承志这头狼。
但吞了狼,虎若是不走又该如何是好?
更何况,与世仇媾和,非心坚志毅之辈不可为,其余不论,只是世人之唾弃,身后之骂声,就非一般人能承受得了。
而向太后建言也罢,出使敌国借兵也罢,非元澄与元诠不可为。
不说别人有没有这个资格,够不够份量背这口天一般大的黑锅,便是他二人把持军权,不令崔光、刘芳、游肇等人染指的过往,那二人除非比猪还蠢,才会替他们分忧。
元澄尚可,只因与高英不止一次商议过此事,是以早有决断。但元诠却了肠子都要悔青了。
早知要承担这么大的责任,当初哪怕拼着太后降罪,也要坚辞不授这辅臣并太尉之职……
几人心思各异,皆是沉默不语,高英的脸色也越发阴沉,心中更是又悔又恨。
曾几何时,她想过会与李承志兵戎相见,不死不休?
时也,命也……
高英勐一咬牙,冷冷一哼。元澄等人皆是如梦初醒,悚然一惊。
“刘卿,代孤列诏!”
刘芳忙躬下腰:“臣遵旨!”
秦松极有眼色,手脚麻利的送上了笔墨纸砚。
“令任城王为史,御史中尉丽道元为副,出使夏州,招抚高氏:若能拔乱反正,弃暗投明,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可赐高肇为夏国公,世袭罔替……以下附逆之臣皆官复原职,另赐候、伯不等……”
稍一顿,高英又道:“再列一诏,赐李承志为凉王,世袭罔替,另赐免死铁契,子孙非叛逆之罪可免十死,与国同休……”
元诠勐的一愣,便是城府深如刘芳、游肇,依旧被惊的骇然色变。
造反还有封王的,这岂不是开了王朝之先河?
前者也就罢了,待李承志这封诏书一下,争先效彷者定然如过江之鲫,源源不绝。这天下怕是再难有安宁之日。
也就只有元澄知悉一二,并不见慌,就是脸色灰暗。
停了几息,高英又神经质般的笑了一声:“予高肇宣旨之时,将另一封诏书也一并宣读予他,如何抉择,让他自行思量……若是他依旧不应,不靳令逆军缴械,便令奚康生尽起全军,便是国灭,也定要使高氏鸡犬不留……”
殿中就只四位辅臣,却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哪里优容高肇,分明是逼的他不得不降。
再看高英,脸上的狰狞之色就如实质,恨不得啖高肇之肉,饮高肇之血。可见对其有多恨?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足为奇。
若非高肇兴风做浪,暗中扇风点火,焉能元澄与元英对李承志那般猜忌?
若非屡进谗言,高英更不可能明知他为臂助,却不但不重用,反非百般排挤?
更是因为高肇意欲斩草除根,布下天罗地网欲取李承志性命,才使他假死遁之河西。
不然李承志早去了平州上任……
这一切,全是因高肇而起,高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高肇定然也能料到此节,那他降是不降?
几人暗忖,八成是不得不降。
高英虽恨他入骨,但毕竟姓高,至多也就是取他性命,而且必然要在平定李承志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