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高一等的元恪认可,这位老丈人自然有过人之处。
但那也只能是之后再论,如今也就只能由张敬之辛苦些,先支撑一段时间。
不是一般的累,张敬之每日睡觉加上吃饭的时间,绝超不过四个时辰,若非李承志强令,他甚至计划直接宿在衙堂之中。
但他乐在其中。
只因但凡眼瞎、心瞎之辈,就知如今被李承志各种嫌弃的这个草台班子,日后会有何种意义……
太阳已经落山,各房中早已起了灯。李承志放下炭笔,伸了伸懒腰。
李聪适时的敲了敲门,低声提醒道:“郎君,该用晚食了!”
李承志沉吟道:“罢了,今日就不在衙中用饭了,稍后回府吧!”
也不只张敬之一个人累,李承志同样忙的脚不沾地。算算时日,他已有七八日未着过家。
魏瑜还好,一日中最少要来寻他一次,但高文君与张京墨已然怀胎数月,哪敢轻易出府?
指点着李聪与李孝先将各样文书整理存档,李承志便先一不起身,出了衙堂。
主殿在四楼,这一层专为他一人所设,楼下则是文武两堂,二楼则是诸部的临时衙房。
寻常之时,诸部首脑皆在镇城之外的衙中理事,只有逢要务或是紧要之时,各部主事才会率一二亲信聚于镇城之中。
就如眼下,已近年节,又恰缝外敌来犯,是以衙中多了不少人。
下楼之时,各衙也已相继下值,凡主事、左官见他皆是恭声问候。
李承志笑语连连,或是道声辛苦,或是关心两句,做足了礼贤下士的模样。
刚至三楼,李承志下意识的顿足,往中堂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灯火通明,人影绰绰,但堂门紧闭,显然是张敬之又忙的忘了时间。
他稍一沉吟,暗叹一声,往中堂走去。
身为主上,臣下如此卖命,他自然是乐见其成,也能理解张敬之的用意。但人力终有穷尽,更何况张敬之与李始良已然四十有二,予这个时代而言已近暮年,身体早已不复往日。
若是累趴下,李承志再到哪里去寻他即能信的过,经验和能力还如此强的能臣?
心中暗忖,他挥了两下手,示意门口的卫兵莫要声张,而后推开了堂门。
果不其然,张敬之正坐于桉后奋笔疾书,李始良并几位诸部正副主事也依旧忙的不停。
察觉有人推门而入,有人本能的呼了一声“国公!”
众人齐齐一愣,而后连忙起身问候。称呼五花八门,凡李氏仆臣皆称“郎君”,其余人等则称“国公”或是“将军”!
李承志笑着回应,又渡进堂中,温声道:“方才母亲遣人来问,称我已数日未曾归家,委实不该。我便想既能早些下值,正好予伯父,外舅小酌几杯,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难道还有不应之理?
张敬之一看便知,小酌是假,李承志来催他下衙才是真。
“国公相邀,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张敬之恭恭敬敬的拱手道谢,又朝众官吏道:“既如此,便散了吧!”
众人齐声应诺,与李承志做揖道别,不多时,堂中就只余他三人。。
李承志朗声一笑:“看看,个个脚下生风,一眨眼便走了个干净,可见归心之切,以后可莫要再逾时了……”
二人恭声应着,自也是心知肚明:并非众吏归家心切,而是看出李承志与他二人有事要议,故尔才走的如此之快。
李承志也并非玩笑,而是在借机点拔二人。
自有亲信与左吏收拾,二人当即便随李承志出了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