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怿是宗室亲王,更是皇帝生父,意义非同小可,自然值得高肇如此。但李始贤官职不过五品,门第不过中下,部典更是乏乏,凭什么让高肇如此礼遇?
除非他也有大用……
更有甚者,李承志刚死,巧事便一桩接着一桩:
李承志遇害才只月余,突然就冒出了上万胡兵抢掳河西?
张掖、武威两郡方被一抢而空,比干城与大碛又突现上万胡军,而值此关节,六镇恰好就乱了?
更巧的是,李承志堂兄李承先、并李氏旧仆相继离京,如今更是连李承志生母也被劫走?
如此一来,偌大的京中竟再无一个令李承志挂念之人?
几厢一结合,凡对李承志知之甚深之辈,无一不是想入非非:这一桩桩、一件件,倒像是李承志的手笔?
所以并不只是一个元澄,如刘芳、崔光、游肇、元渊皆是如此怀疑。
不过皆为相当然,并无实证,是以并无人明言,只是在暗中猜测。
再者两权相害取其轻,便是想顺藤摸瓜,查个水落石出,也要等诛灭高氏逆贼,平定北地,稳定六镇后再做打算。
元澄却不同:若非他与元英、元嘉为争权夺利而沆瀣一气,联手欺瞒高英,欲使李承志与高肇两虎相争,何以致如今的局面?
如今高肇已反,若证实李承志也是假死循匿,正予暗中伺机而动,就必须有人来负责。可惜元英与元嘉皆赴黄泉,元澄想不背这个锅都难。
而与背锅相比,元澄更怕的是身死族灭,毁了元魏的大好江山,成为千古罪人。
是以如今他已顾不得自身安威,哪怕拼着高英将他定罪问斩,也要提防西海。
只因元澄深知,高肇若是狼,李承志就是虎,若使其坐大,元魏必有灭顶之灾……
元澄想的越多,越觉心底生寒。
而高英怒气不减,脸上少见的浮出了几丝厉色:“元澄,你又可知:若依你所言,李承志未死,如今就藏在西海,你便是始作佣者,尔与元英、元嘉皆为罪魁祸首。若不将你问罪,何以予众臣、何以予天下人交待?”
元澄勐的一愣,再看高英银牙咬的咯吱直响,他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太后什么都知道?
之所以不提,更甚至是不信,只是不想值此草木皆兵、风声鹤唳之紧要关头使朝中大乱。
再不堪,他也是良名远播,被世人视为周公吐哺的首辅……
元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臣知罪该万死,但大祸已铸,悔之晚矣,臣不求苟活,只求以残驱之身以谢罪以万一……请太后恩准,并赐臣一道圣旨,允臣急赴河,招抚李氏……”
“招抚?”
高英脸色已然铁青:“李承志若非恨尔等入骨,何至于在遇刺当日,前枪匹马杀入中山王府?元澄,你信不信你前脚踏进西海,后脚便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稍一顿,高英又如神经质一般的冷笑道:“我原本谋划,待入冬日落雪之际,金明与北镇皆不得不罢兵。到时稍有闲瑕,便可遣崔尚书、魏少卿等,携圣旨护郭夫人西去……却不想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元澄愕然无言,一旁装活死人的元诠更是被惊出了一身汗。
不是说太后并无急智,才能平平么,为何谋划如此深远,且瞒的秘不透风?
高英又凄然一笑:“罢了,尔与元英、元嘉为始作佣者不假,但孤又焉能幸免于外,独善其身?如今也只能竭我所能,勉力为之……”
“太后!”
元澄一声悲呼,以头抢地,“如今局势远不至危急之境地,太后万不可意志消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