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造之不难。依李承志所言:有石可用石砌,若无石,可用湿泥和以草叶,拓些泥胚泥板也能砌之……
富足之家可用木炭烧之,中产、小户之家可用柴薪、石炭。便是寒民,也可捡些牛马羊粪、细柴、扫些枯草树叶烧之……故而朕传诏众卿欲普及天下……”
七八个大臣都懵了。
有人问道:“果能用泥、草之物就能筑之?”
又有人回道:“房都筑得,何况炕乎?”
元怿往前一步,摸着还有湿迹的炕沿,入手之处,竟颇觉暖热。
他狐疑道:“那铁炉也就罢了,但此物,不就是将地龙移到地上,有何奇处?”
一听这位就是不知民间疾苦之辈。高肇一拂袖子,冷声讽道:“清河王高见,此物确无出奇之处,但并非无用。不然为何得陛下如此推崇?
你可知,你我府中暖室所需之地龙,至少应至两丈方圆,六尺之深,寻常之家如何造之?尔又可知,这般大的地室,一冬所需之柴薪又为几何?”
虽还不解其意,但这两个是老冤家了。哪还不知高肇在讥他“何不食肉糜”,只是瞬间,元怿的一张俊脸就涨的紫红。
李承志连忙打着圆场:“司徒所言甚是,此物与地龙一般无二,只是从地底移到了地上……”
其余之人顿时听出了不同之处,哪会被李承志这么轻易的糊弄过去。
刘芳猛往前一步,肃声问道:“若如司空所言,似眼下这般两丈宽、七尺余的一座火炕,一日费柴几何?”
“不需柴薪,扫些碎草、树叶既可,每日应需二三十斤,便可供一家御寒所用。牛马驴羊等牲畜的粪便更佳,十斤足矣……如果确实钱多的无处可花,用木炭、柴薪亦可,同样大小的暖室,火炕所废至多需地龙之两到三成……”
崔光又道:“但如京中庶民,即无枯草枝叶可捡,又无牛马驴羊畜粪,又该如何?”
李承志瞅了瞅脸色阴睛不定的元雍,坦然道:“那就烧石炭……”
“如何防炭烟之毒……”
刚有人问出了一句,就知问了句废话。
进这间暖阁已有一刻了,众臣可曾闻到半丝烟气?
李承志敢把这东西呈给皇帝,自然早就解决了这个难题。
再细细一算,与地龙相比,便是用木炭,这东西一季最多竟只废三成不到的银钱,且造之极是便利,挖些湿泥就能筑得起来。
若依李承志所言,真扫些碎草、枯叶也能烧之,那堪称贫民之福音。与往年每冬都会冻死不计其数的庶民而言,此物当得上“救黎民于水火之中”,怪不得皇帝如此激动?
想到此处,一干众臣看李承志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就像是在看圣人一样……
正当暗自感慨,猛听阁中一声暴吼:“好贼子,你还孤的炭山来……”
众人猛一回头,只见元雍面皮紫红,须发皆张,两瓣嘴唇直打哆嗦,一根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李承志,好似要气晕过去的模样。
李承志心中暗呼:来了!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皇帝刚骂了一句,又听“噗通”一声,元雍竟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陛下,你要为臣做主啊,臣被李承志这贼子给骗了……上月时,他来寻臣,说要与臣合营石炭,以供京城庶民御冬。臣深知这炭烟之毒,恐枉伤人命,便未应他,只是将属地中的炭山皆租给了他,且定了五年之契……”
“殿下,不对吧?”
李承志笑吟吟的说道,“下官当日可是向你坦承过:某有一炉,以铁铸之,可供富足之家所用。还可助庶民砌筑地龙,这二物甚是好用,但京中居民若用,当是以石炭为宜……故而寻你合营。前前后后,说的清清楚楚,何来诓骗之说?”
“放屁……你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