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中间立着一座似是铁铸之物,似桌似鼎。上面盘着一层层的铁圈,透过缝隙,可见其中火焰正旺。
元嘉奇道:“这是何物?”
元雍瞅了瞅已然起身,侍立在皇帝一侧的李承志:“应是你之前说过的那铁炉吧,竟这般快就制了出来,且这般好用?”
嘴里说着话,元雍竟伸出双手,往烟筒上抱去。
这纯猝是人的第一反应,和智商高不高没什么关系。前世从小到大,李承志不知被烫过多少次,但总不长记性。每次冬天回乡里,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抱炉筒暖手……
李承志一声惊呼:“别摸!”
但显然迟了。
元雍“呀”的一声,当即跳起了三尺高。众人当即就闻到肉好似被烤熟的味道。
皇帝笑的直打跌,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
若不是李承志拦的及时,他刚刚也差点挨这么一下。不想竟有人步他步尘……
元雍疼的直呲牙,抬眼一看,手掌上当即燎出了几个水泡。
他边吹着凉气边骂李承志:“你也不早些提醒予孤?”
李承志阵阵无语:我哪知道你这么蠢?
说话间,黄门般来了蒲团,七八个朝臣围着火炉坐定,就只皇帝坐着一把椅子,李承志则侍立在身后。
元怿瞅了一圈,又看了看炉中的熊熊火焰,好笑道:“怎就跟祆教(即摩尼教,拜火教)拜火一般?”
一听拜火这两个字,李承志心里就是一突,不由自主的想到在泾州时,乱民狂呼着“烁烁圣火,焚我罪业……”,悍不畏死的扑向大火的那一幕。
“莫要牵强附会!”
皇帝轻斥了一句,指着火炉说道:“诸位觉得此物如何?”
都是人精,哪还看不出皇帝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高肇拱手一揖:“恭喜陛下,有了此物,日后不用再受湿寒、烟薰之苦,当安然御冬……”
皇帝微微点头。抱着被炉盘炙的微烫的奶盏,感慨道:“昨闻突降大雪,腾辗转难寐。心忧如朕、如天下数以千万计的寒民,又该如何挨过足长四月之久的严冬。不想今日,就能脱了裘衣,置身于这温暖如春的暖阁之中?”
高肇又高声赞道:“陛下胸怀天下,心忧万民,实我大魏百姓之福……”
众臣心中大骂马屁精,还不得不附合高肇,大拍特拍。
不得不说,高肇能成为幸臣、宠臣、权臣,并非无因。
稍一转念,看了看立大皇帝身后的李承志,许多人又无奈的一叹。
高肇已经很厉害了,而与之相比,他这个准侄女婿还要高上好几筹。
高肇无非靠的是能在极快间洞悉皇帝的心思,敢给皇帝背锅。堂下诸人不是做不到,只是不愿做而已。
但换成李承志,他们除了佩服,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就如眼前这火炉,看似简单,但除了李承志,他人为何就想不出来?
元雍捂着手掌,瞅着烧的正旺的火炉、吊于梁下的铁筒,两只眼珠滴溜溜乱转。
“这铁筒有何用处,怎听着其中竟似有风雷之声?”
哪里什么风雷?
只是因外凉里热,在热压的作用下,再加殿外吹风,产生了类似如虹吸效果,在往外抽烟。
李承志转了转眼珠,吐了两个字:“排烟!”
元雍愣了愣,使劲的抽了抽鼻子。他才反应过来,殿中竟无多少烟气?
“此物虽奇巧,但至多称的上锦上添花。另有一物,才堪称雪中送炭……且随朕来……”
皇帝说着话起了身,带着众臣望里间走去。
其中便是石坑:以石条为柱,担以石板,又以粘土和泥砌固。已烧了一阵,阁中雾气腾腾,竟比方才那一间还要暖热几分。
“此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