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更多的却是狠厉。
看到这二人眼中的凶光,李承志突的有一丝明悟:今日怕是不死不休了……
左退往前一迈,李承志蹬了个弓步,朝三个大汉招着手:“来!”
三个高车虎士瞳孔猛的一缩。
六只眼睛紧紧的李承志,口中却叽哩咕噜的说起了话。
声音不大,李承志勉强能听见……但问题是,他听不懂高车话……
越说语速越快,越说三个人的表情越激动,就好像吵架一样。
李承志有些不耐烦:“到底打不打?”
三个人猛的停了下来,砸破鼻梁那一个却朝着李承志一拜:“属下已知非李旅帅之敌手,甘拜下风?”
什么意思?
在李承志惊讶的目光中,金发虎士做了个揖,竟施施然的朝外走去?
竟然认输了?
李承志大喜:四去其二,更没有输的道理!
剩余两个虎士气的脸色涨红,对着离开的那一个大骂不止,李承志依旧听不懂,但能猜的出来:无非便是叛徒、懦夫之类。
鬼使神差的,李承志喝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少年停下脚步,回身应道:“属下斛律金!”
斛律金?
李承志的脑海中划过了一道光:洛阳之战中,高欢于宇文泰双方阵兵近三十万,大战于邙山之下,金墉城外。怕不就是脚下之地?
若非斛律金奋不顾身的营救,高欢差点就被宇文泰手下名将,后任北周八大柱国之一的李弼生擒,哪还有之后的北齐?
而李弼此时才只十六,也在李承志麾下,此时就站在阵外,盯着李承志飘逸潇洒的侧影,眼中直冒小星星。
像是牙疼,李承志猛吸一口凉气:先是李弼,后是贺拔允,如今又是北齐名将斛律金?
好像还有一个姓尔朱的,也不知是尔朱荣的子侄兄弟还是族人。
自己手下怎么尽出名人?
也怪他自己,光顾着防备一众元氏子弟了,竟没顾得上好好研究研究旅册?
心中感慨,李承志朗声吟道:“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首诗是高车族民歌,何时成诗不知,但史载,就是斛律金翻译成汉语的。
斛律金脸色狂变:“旅帅竟懂我敕靳语?”
他鼻子上包着布,且被血糊了半脸,李承志并未觉察有异,只是随口敷衍道:“碰巧听人唱过……嗯,既然要走,那就走吧!”
斛律金眼中满是惊疑,心中犹豫,欲言又止,但嘴还未张开,猛听阵外一声暴喝:“斛律金,你这个叛徒……”
他深吸一口气,拱手拜道:“旅帅小心!”
呵呵……还挺有意思?
李承志未做声,只是点了点头……
“斛律金?应是原殿中尚书斛律幡地斤之孙、光禄大夫斛律大塊那之子,倒是挺机警……”
元演盯着走出校场的斛律金,正絮叨着,突见斛律金抬起了头,直戳戳的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鼻子发痛,用手捂了一下。但怪异的是,抬手之时,斛律金两指骈做刀剑状,朝着场中李承志的方向虚刺了两下。
元演稍一狐疑,脸色突变:“中郎,斛律金在警示:场中那两人欲对李承志不利……”
“慌什么?”
元渊低声喝道,“你此时才知有人欲对李承志不利?就没包括斛律金在内,这四人甫一上场就是杀招?”
能一样吗?
斛律金此举必有所指……
“再莫聒噪……若需用你提醒李承志才能警觉,李承志不知死了几遍了?”
元渊冷笑着,又朝不远处的李亮支了支下巴,“仔细看!”
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