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的出身,以为李承志是幸进之辈,此时也不得不收敛神色,状做恭顺。
李承志却一反常态,只是静静的扫视了一圈,莫说训示,竟好似半个字都懒的多说。
“发下去!”
随着他一声令下,李亮率十余仆从,各抱着一沓籍册入了军阵。
籍册不大,约摸巴掌大小,怀中、袖中皆能装的下。字迹虽小,但有如刀枪林立,异常刚劲。
应是为了便于携带和保存,封页与内中纸张都比较厚。再翻开一看,十人中有九人都禁不住的吸了一口凉气。
《十八禁令》: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低不伏,斩。
呼名不应,召之不到,往复愆期,动乖师律,斩……
而如这样的“斩字令”,竟足足有十八条?
无论怎么看,哪一条都未逾越军中令典。但不知为何,以往看那些令典,只觉不过尔尔。如今再看这小册,其中的每一个字,每一道笔画,都如斧钺刀枪悬之于颈,稍有不慎,就会斩于项中。
难道只是因李承志凶名在外,且有生杀予夺之权之故?
正自惊疑,李承志突的开了口。声如洪钟,听在众兵将的耳中,更如惊雷一般:
“军无法不立,法不严无威。某既受命,总军之柄,不从令者必杀之!
一应律令,册中一清二楚,尔等自幼习文,皆是文武双通之辈,想必就不用某絮述了。
全篇只三百余字,记之不难。本官也不为难尔等,就以三日为期。三日后本官亲自检验,错漏一字,便罚一鞭……
若觉记性欠佳,且先算算,你能受的住本官几鞭?故而若不愿记,或觉此令繁复且苛严者,三日后就莫要归营了,自去寻中郎请辞。也省得冤死于本官鞭下……”
见李承志说着说着,脸上竟露出了狞笑,众人又惊又惧又怒。
有完没完了,感觉不将我等全部吓走,你是不罢休了?
稍静片刻,李承志一声冷喝:“可曾听清楚了?”
众人先是一愣,稍倾,队列中才响起稀稀拉拉的回应:“清楚了!”
不但参差不齐,声音还极小。若非李承志耳尖,早被山风吹飞了。
看着众兵将脸上的不岔,李承志阴阴一笑:“念尔等初犯,本官今日就不行军法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且尔给尔等记上一笔,等何日罪名累至恕无可恕,再行开刀也不迟……”
五百多士卒都是一脸懵逼。
什么意思,只是回应的慢了一些,脸上露了些不岔而已,竟就够上了死罪?
也有机灵的,猜到应是李承志新近所定的军律。当即就翻开了册子。一条一条寻下去,等快寻到结尾之时,还真发现了这么一条:
调用之际,回令之时,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斩!
竟真的够上了杀头之罪?
李承志,我干你大爷……
……
今日逢三,百官罢朝后,皇帝依常例留三公:元嘉、元怿,高肇,及领军于忠、司州牧元雍、御史中尉王显等议事。
除此外,还有虎贲中郎将元渊、姑臧伯李韶也留了下来。无一例外,皆是知兵之辈。包括元怿与元雍,虽不如余者擅战,但诸加官中不乏军中要职。
今日依旧议的是翌年征蜀及凉州驻兵之事。高肇提议,起兵征蜀,至少需率中军(北魏中央军,职业兵)两万,余者则以新近自各州招募的新兵补充。
但元嘉、元怿、元雍、于忠、李韶、元渊皆有异议。
大魏中军原有二十万,钟离之战一败折损过半,休息近三年,才堪堪补至十万之数。
如今江、淮两地也才只驻四万,另有两万驻于汉中,关中两地。西拒吐谷浑、党项,北慑柔然、高昌。京中就只有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