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减?只要无人上奏抑佛收铜,陛下就能一直找到由头逼迫我等……”
“头两年还好,陛下虽偶有急燥,但大致还无纰漏。但自钟离之败后,这是一日急过一日?便是你我一心为公,应以民为重,而轻家世,但也应劝谏皇帝徐徐图之……”
崔光叹道:“要能劝的住,皇帝就不会先拿元氏宗室开刀了,没用的!
放心,陛下虽急却有分寸:兵权大多掌之于与陛下已到五服之外的元氏及八部之后手中,敢有怨言的宗室已被他杀的差不多了。
我等山东诸家也早已成了没牙的老虎,加起来已连几千部曲都凑不出来。至于关陇士族……”
崔光顿了顿,又冷笑道,“李辅(陇氏西氏第三房)举族灭门的教训还不够么?而其余几房还有哪支留在关陇之地,大都求改封地,迁回洛京,才让陛下放过了他们一马!
如今的关陇,也就剩杨氏七兄弟能撑撑门面了。但就如一根藤上的七个瓜,一个倒霉,全都要跟着受拖累,官皆是越做越小,祖产也是越罚越少。再不服软,离二个李辅也不远了……”
刘芳一声哀叹:“会出乱子的!”
崔光眼神深遂如星:“若不兴利除弊,一样会有乱子……”
……
总觉的两个老头满腹踌躇,还神神叨叨的?
但肯定和自己无关……
李承志转着念头,跑去后衙取了马。
正值午时,最是燥热之时。从城内走定是快不起来,李承志便想着索性从南门出城,顺着护城河奔驰回去,还能吹吹风。
看李承志没有上铜驼街,而是朝北而去,看样子是要出城,元悦那谋士有些懵。
幸亏做了应对,不然还真有可能让李承志走脱了。
谋士几声低呼,顿时有几拔人从太常寺一侧的横道奔出。有制造意外拖延李承志的,也有顺着墙根狂奔往前,假装与李承志巧遇的……
元悦也有懵。
他看看出了太常寺的李承志,又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宗正寺门口……
李承志都要走了,怎还不见四叔有什么动静?
难不成是放弃了?
这可是几百万金,元雍恨的怕是连杀人的心都有,真就忍下了这口气?
可惜了一场好戏……
“人呢?”
听到一声急呼,元悦回头一看,正是高湛。
“慌什么?”元悦翻了个白眼,邀他上着车,“四叔不敢到太常寺撒野,只得带仆从藏在宗正寺。但不知为何,李承志都出来了,却不见他有动静?估计是被元钦(宗正寺卿)劝住了……
李承志刚出太常,往南门去了,应是要出城……骑马太热,不如与我乘车,照样能追的上……”
父亲果然没料错,汝阳王还是很谨慎的,估计这等了一阵,火气也消的差不多,知道权衡得失了。
也不急着去找汝阳王,先将李承志送回去再说……
高湛猛松一口气,边抹着汗边钻进了车厢。
双驾马车,足丈长的车厢四周全用轻纱围着,里面摆着一座小型冰鉴,正散发着丝丝凉气。
车底用毡毯铺就,又绵又软,往上一靠,再喝一口凉酒,好不舒爽。
“也不怕御史参你?”高湛羡慕道。
他肯定也置办的起,但不敢:高肇权势虽盛,但高氏子弟的家教却颇严。不论是已尚公主的高猛、高植,还是以下的高烈、高贞、高坚、高湛等,都无多少膏粱子弟的恶习。
“参就参,至多也就是被皇兄训斥几句!”
元悦不以为意的说道,“也就剩这点乐趣了,不然活着还有什么趣味?”
意思是他一不窥觊皇位,二不贪恋权势,田、庄、钱、宅等也都是先帝所赐,凭什么不能享受。
一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