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移驾,升坛……”
话音刚落,云车下猛的响起了三声大鼓,而后,又是那八座铜钦,发出“呜呜呜”的号声。
随即,替身所乖的云车,载着八驾铜钦的牛车,还有数辆拉着二十几个白衣和尚平板马车,齐齐的剩下前挺进。
每辆车上都亮有数根火把,将四周照的亮如白昼。
二十几个和尚先是喊了三遍“烁烁圣火,焚我罪业。涤尽尘滓,往生极乐”的佛号,然后又念起了经。
那些僧卫也罢,乱民也罢,就像疯了一样,向远处的大火扑了过去,脸上全都是一副既兴奋,又向往的表情。
李承志脸色突然一变:这些乱民,竟然要自焚?
不,应该是自焚的同时,将陷入阵内的白甲兵撕成碎片……
幸亏自己多了个心眼,当时僧卫不计死伤往后撤的时候,若是让前阵趁胜追击,填进去多少都不够……
李承志猛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又冷声问道:“那些和尚念的是什么经,超生经?”
李松仔细听了听:“是《度人经》,相传为葛玄所著……”
怪不得……
李承志微一点头。
他就是好奇,这个年代就有《度人经》了?
至于和尚为什么念的是道家的经,他一点都不奇怪。
这两家本就是你抄我,我抄你,整整抄了一千多年。
李承志敢保证,佛祖真要能显灵,如果能到后世看一眼,都绝对不敢认那是“佛教”……
摇了摇头,清空了乱七八糟的念头,他又猛阵里看了一眼。
离着上百米,其实压根就看不清楚,只能脑补:数不清的马车在阵中横冲直撞,不时就有厢车侧翻,战马倒地。然后车人的“人”打着滚的被甩下了车,掉进了火堆里。
只听那些残叫声,就能想像处场景有多惨烈。
侥幸未死的,好像正在与叛贼奋力厢杀,喊杀声震稳四野……
但听在李承志耳朵里,与一刻前刚起火时相比,这惨嚎和喊杀声,好像已弱了许多。
他看了看十丈外那些正仰天干嚎的兵卒,心里止不住的纳闷:那些乱民怎么坚持了整整半日的?
看来还真是个力气活……
李承志又抬起头,看了看遮天蔽日,连星星和月亮都已看不清的烟尘,肃声说道:“李松,时机已到,该启程了……”
李松点了点头,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悲声说道:“郎君放心,仆定不负重托……若有二心,天打雷劈,子孙死绝……”
李承志不但没感动,反而脸一黑,仿佛在说:你家郎君要是信这个,怕是早死了几百遍了……
他眉着一皱,瞪眼骂道:“磨磨唧唧……滚蛋!”
李松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起身上了马,沿着用湿土铺垫出来的通道,进了火阵。
再往北半里左右的的角落里,整整四百辆厢车,拉着四千多白甲兵卒在静静等候。
看到李松的身影,李亮便知道要启程了,轻轻几声呼喝,便见北边的一道火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灭了下去,眨眼间便熄了数十丈。
李松挥了挥手:“走吧!”
李亮微一点头,翻下跳下马,直挺挺的跪到了地上,朝着远处的那几盏殷红似血的灯笼磕了三个头。
头磕的很响,但语气却很平静:“郎君保重……仆也绝不会负郎君重托:这四千甲卒,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
李松止不住的连声叹气。
郎君什么都好,就是疑心太重。
你怕仆会生二心,就没想想仆有没有这个能力?
看看李亮,他这是在给你道别吗?
这离着近百丈,郎君能听到个屁……
他是在给我李松表明心迹:他此生只会忠于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