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深信不疑?
换成李承志也不敢这般豪赌,除非脑子被驴踢……
所以对于奚康生不太敢重用白甲军的举动,李承志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暗赞奚康生沉稳老炼,不愧为一代名将……
杨舒戎马半生,哪还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是怕奚康生以此起了轻视之心。
一是轻视刘慧汪,二是轻视李承志。
估计和李始贤犯了同样的毛病:认为他杨延容和张敬之信上写的都是在吹牛逼,根本不信成军刚刚足月的白甲兵有这么厉害。
更怀疑李承志斩敌万余,自身折损竟还没过百的战绩,是吹出来的。
这要都是真的,那被白甲军视做砍瓜切菜一般的叛军能厉害到哪里去?
比纸糊的也强不了多少……
奚康生若抱着这样的想法,十之八九会吃大亏。
杨舒一肚子的火,本就在爆发的边缘,再看李承志嘻嘻哈哈,近似幸灾乐祸一样,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
看他脸色涨红,双眼暴突,眼睛不断的四处乱瞅,像是在寻摸趁手的东西,李承志被吓了一跳。
自己太得意忘形,把老倌儿给惹燥了?
他脚底像是抹了油,飞一般的就往外逃,人边往外窜,边找着借口:“仲敬公(李遵)怎么也是长辈,今日这般大的风波,晚辈定是要去道声罪的……延容公与司马也早此安歇……”
哪还不知道他是要溜?
杨舒顺手抄起一只茶盏就扔了出去。
但等茶盏脱手,哪里还有李承志的影子?
“奸诈小儿,气煞老夫也……”
杨舒气的眉毛胡子乱抖,“还有那奚康生,莫非是老糊涂了?即便不敢轻信你我之言,不信白甲兵战力无双,也不该是这样当摆设用?
若是让李承志主动迎战,与他的中路大军两面夹击,叛军焉有不败之理?”
本以为张敬之就算不会与他同仇敌忾,一起骂奚康生,也该抱怨两句才对。
但诡异的是,张敬之竟默不做声?
再看他神色,仿佛觉的就该如此,甚至有一丝庆幸……
杨舒是何等人物?
像是在玩变脸,脸上的怒色一扫而空,心中的急切与愤怒顿时散了个七七八八,紧紧的盯着张敬之:“奉直,这其中,莫非有蹊跷?”
何止是蹊跷……
张敬之暗叹了一口气,深深的往下一拜:“还请延舒公勿怪,此是某有意为之……”
听着张敬之解释,杨舒的眼睛越睁越大,像是见了鬼一样,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原来只有自己在死命的帮李承志鼓吹?
张敬之的公文里里,竟然全都是平铺直叙……不,是避重就轻才对……
自己去信说:李承志尽起四千白甲战卒,与敌于泾阳城北决一死战……大胜之,歼敌精锐甲卒、甲骑六千余,生擒贼首……然,白甲无一折损……此军之雄,闻之未闻……奚公应重用之……
张敬之却说:祖居李氏子弟率其家兵,于泾阳城北收伏流民数千!
流民?
爷爷流你个娘……
自己又说:李承志率雄兵近万进击安武……雪夜突出奇兵,又幸得天雷助之,大破安武……斩敌、俘敌六千余,白甲战兵又无一折损……
张敬之又说:今召陇东各乡绅、豪强义助之家兵数千,由祖居李氏子弟统帅,进攻安武……
好家伙,张敬之的公文里,从头到尾连李承志的名字都省了,只是称之为“祖居李氏子弟”?
白甲兵更是提都没提过,不是成了李氏私兵,就是成了“陇东各乡绅豪强”义助之私兵……
你还不能说张敬之说的是候话?
两相一对比,如果换成自己是奚康生,应该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