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没想到摄政王也有这样的时候。”手里的肉刚刚烤好,还很烫,洛初虞撕下来一小块塞进嘴巴,说话也有点含糊不清。
“什么样?”洛初虞抬起头看着他,恰巧傅修琅也看着她,两人的视线碰在一起,“什么样?至少不是我听到的那样,残暴不仁,冷酷无情,倒是有些怀才不遇的感觉。”
傅修琅大笑起来,“怀才不遇?”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傅修琅把烤好的鱼递给她,重新拿来一条鱼又开始烤,架好了鱼才开口,“我从没有遇到过你这样的女子。”
“什么样?”
“什么样?大概就是莽撞无礼、人前温文尔雅,人后就……”傅修琅拉长了声音,“满嘴谎言。”
满嘴谎言?洛初虞满不在乎的冷哼一声,“真真假假,孰是孰非,哪有那么多评判?谎言也好,真言也罢,王爷可有发现这其中的不同?”
可能她长这么大真的挺不容易的,沾染些不好的习惯傅修琅表示自己也可以理解,“不同?比如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安平叫你虞儿,你却告诉柳月眠称你为阿初,你到底叫什么。”
洛初虞擦了擦嘴巴,“不管是虞儿也好,阿初也罢,不都是我吗?况且名字不过就是一个代号,叫什么也不重要,我不像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名字都是忌讳。像我们这样普普通通的人,叫什么都可以。”
洛初虞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他的身份,别人怎么叫他都要仔细斟酌,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陷入那些称呼里。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的生活他可能永远都体会不到了,在他生存的世界里,名字不只是代号,也是一种身份地位,是他权力的象征。
“我们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好像也不过分。人人都尊称我一声摄政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我的名字。”
洛初虞自顾自的添了柴火,自顾自的继续吃烤肉,“你的名字是什么?”
“倘若我告诉你,你也能告诉我吗?”傅修琅嘴角勾起,就好像诱骗小孩的坏人,洛初虞正要说什么,他又收起了那抹笑,“我姓傅,名修琅。”
歪着头看了他一眼,“我没有骗谁,无论是虞儿还是阿初,都是我的名字,初虞。”
初虞,原来她竟是真的没有骗过谁。傅修琅一直觉得她曾说过的话大都不切实际,却没想到一字一句倒是没有一句假的。
大雨丝毫没有要停歇的迹象,二人吃饱喝足就只能聊聊天来解闷,傅修琅第一次不以王爷的身份自居,也是洛初虞第一次看见他话那么多,那么的平易近人,看起来还像个真真实实的活人,没有以前那种动不动就要恼怒的感觉了。本来是出门散散心,没想到半路上捡了个大活人,好在聊聊天也不会显得太过生冷,吃饱以后洛初虞心情更加不错了,连带着说话都中听了许多。
“你既然说我们算得上是患难之交,那么患难之交,我能叫你傅修琅吗?”
“自然可以,以后也都可以这么叫。”
“以后?回到国都城吗?我不会被乱棍打死吧,要是我真被人编排打压,我就跑到你府上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好你现在给我立个字据,以后才好有证据证明我的清白。”
“有那么严重?”
“当然……”
……
外面的雨还在下,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一方小小的山洞,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勉为其难的被迫在一起相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这一方小小的世界里面孤独和难过都逐渐消失了。这一次,洛初虞没有再从别的地方去了解傅修琅这个人,这次两个人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聊到忘我。
洛初虞忽然想到好几年前,她曾经问过师父,“这世界为什么看起来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