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南横北竖一个十,既是错过也是相逢。
墨雪:您错过了吗?
夫子:没有,因为我压根没有碰到那个“十”
——《长安杂谈》
白衣书生动怒一刻,脑海中无由头的浮现前几日从长安书院藏书阁角落里扒拉出的《长安杂谈》。
也许是二十年时光太过久远,当白衣书生按照记忆中的零碎记忆片段找出那本曾经用来威慑夫子和墨雪的泛黄古书之时,难得感慨一句
岁月不饶人。
当初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片欢声笑语的长安书院最终只剩下了一本记载过往云烟的破旧札记。
逝者已矣,生者却未曾忘却过往。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昔日的长安城愈发繁华,做到了夫子当初随口一句——民长于此地,心安于此地,故名长安。
城依旧是那个城,大唐依旧是那个大唐。
只是当初那些聚集在夫子身侧,双目放光的青年却失去了眼中的亮光。
热血流淌漫长的岁月,在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人生中渐渐平息,一身酸儒傲骨被声名利禄所腐化,成为了曾经最讨厌的人。
念及于此,白衣书生扫视着前方聚集的书院儒生。
看着最前方那一个个口出狂言,恨不得立马宣判白玉京书院众人的教习、院长,心中泛起一抹凄凉。
那边那个腰间垂挂青色流苏,眉若山水,眼含星光的男子曾经是夫子身边最为虔诚的向道者,如今却为了近道者一点蝇头小利不惜抛弃声名,要将白玉京书院拉下马。
右侧那个虎背熊腰,却长了一张书生脸的中年男子曾经可是立志仗剑行天域万里河山,传道万灵,造化天下的热血青年,可事实是自从夫子远去以后,不止一次提出让长安书院回归圣贤林,脱离大唐这个繁重的包袱。
一张张无比熟悉的面孔落入白衣书生眼中,却让他感觉到格外的陌生。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最为残酷的不是时光,而是时光过后陌生的朋友。
若不是北白云那个家伙将明确的证据摆在他眼前,他寂然不会相信曾经并肩而行的朋友已经背弃了他们曾经的信仰,也辜负了夫子的教诲。
现在细细想来,这一切其实是早有苗头的,只不过是他选择了相信而非质疑。
夫子出走星域后,长安书院分崩离析,不断有人转走他洲或者是脱离长安书院自创书院,真正留在长安书院的寥寥无几。
或许曾经的墨雪发现了什么,所以那个曾经矢志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谦谦君子才会将自己逼到快要走火入魔的地步,甚至于破碎道心,散尽儒家浩然气,走上了不可返回的唯一剑道。
此刻的白衣书生心中无比懊悔,也无比痛恨自己的怯弱和理想主义。
以前的他总是会说,在等等,在等等,一切都会变好的。
以前他嘴里时刻挂念着儒家圣贤所说的一字一句,将自己的梦想灌输给别人,从不想实际情况。
而就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墨雪扛起了不属于他的理想,强行驱动历史的车轮缓缓向前。
如果等不到结果变好,那就让时光加快点速度,奔赴下一个路途,期待下一个结果。
白衣书生抬头凝视着彻底放亮的天空,呢喃细语
“下一个结果是什么我不想等了”
“顺其自然吧,剑挑山河,荡尽人间,用你的方式来肃清岁月,肃清书院”
话落,白衣书生凝剑指于虚空一划,一摁。
千里虚空如同光滑的镜面被瞬间分割为两半,隔开了白玉京书院众人,也阻断了春秋领域对于瑶池圣女的威压。
感受到那股威势心神的法则消失,瑶池圣女松了一口气,纤纤玉手接住近道者粉衣青年的轻巧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