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慌不择路炸了家,从京城古家的院子里逃出来后,落脚点是古夫人宋汀蓉娘家的一处老宅。
考虑到后头的追兵可能在任何时候“神兵天降”,我们只在老宅内歇脚片刻便出了院门,然而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房倒屋塌、荒草丛生的一座“死村”,残缺不全的屋舍背后,山峦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我觉得……我们再在这呆站上一会,就该变成一群雪人了。”孙仲景说完便打了个大喷嚏。
“怪我怪我,没想到多年未来过这,村子都荒废了,看来是不可能找个人家落脚了。”宋汀蓉懊恼的什么似的。
“世事难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陈姝的目光投向远处的一片漆黑:“这雪看来一晚上是下不完的了,要不上山找个山洞躲躲吧。”
“这这这……冒着大雪上山?”孙仲景吓得脸都绿了,我们一脸淡定。
“京城的山可远不如白龙山陡峭,小子,不说别的,你就问问这几个丫头,哪个没有冬日雪天进过山里的?”
辛夷道:“就去年,冬雪来的早,我冒雪进白龙山挖过草药。”
阿楚道:“我去山里的池塘凿冰捞过鱼。”
我道:“我是糊涂了没提早囤下柴火,只能上山捡柴。”
孙仲景一脸惊悚的望着我们三人:“深藏不露啊你们。”
“所以放心好了,我们还是可以保护你的,而且这片山,我熟得很。”陈娴嘴角冷冷一勾,“这里正是含雾山,长姐,我们不若去捉月洞故地重游一番。”
陈辞见义母的眼底一片冰凉,忙道:“娘,那咱们快带孩子们上山找个洞躲躲吧,这雪若再下大些,就真不好进山去了。”
陈娴不答,只淡淡点了点头。
于是我、辛夷、孙仲景和宋汀蓉这几个不会武功的便被长于轻功的陈氏祖孙带着,向含雾山飞驰而去。
当然,此时风高雪疾,自是不能上山顶的捉月洞去的,我们在山中找了处背风宽敞的洞穴,抱了树枝枯草遮掩洞口,又捡了些干爽枝条,用火折子生了堆火以防野兽,如此方可暂作栖身之用。
孙仲景虽也想参与“避风港”建设,奈何实在没啥经验,只能全程带着尴尬微笑做甩手掌柜,一边感叹我们的动作之行云流水。
“小子,你别这么手足无措啊,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似的。”陈姝见状,开了句玩笑。
“咳……在下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这些粗重活全叫你们干完了,我也实在是有点拉不下这脸……”孙仲景史上第一次被玩笑弄的脸红了。
“这有什么的,你搬到白龙山下来住上俩月,说不定干这个能比我们任何人都熟练。”我笑道。
一年前我还是个进了山就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瞎转悠半天后,发现要在山里过夜时心慌到不行,却被“呜呜”的夜风呼啸吓得哭都哭不出来,只能一边腿软一边拔草的现代人。
而不过一个月,进山就对我变成了家常便饭,如今更是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想要证明自己的孙仲景在曾经深受其害的我、阿楚和辛夷怀疑的眼神中自告奋勇提出守夜,在火堆边坐的十二分的端正。
“孙家小子,你的任务很简单,看着火,别让它熄就可以了。”陈娴叮嘱孙仲景道,“但此事至关重要,这个天在山里头,若是火堆灭了可真的会出人命的。”
在围着火烤了一会后,冻僵的身体渐渐恢复,于是困意和倦意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呵欠声如同会传染一般充斥了整个洞穴,大家三三两两靠在一起睡了过去。
然后辰逸便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我的梦里去了,穿着我送给他的那件左肩绣了柏树的衣裳,笑意温柔。
他伸出手对我说:“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