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另一个医官突然匆匆进门:“还有一事。”
“医官大人请说。”
“今日白露,官家赐川贝白梨给诸位王爷大臣,请太医院备好川贝粉,于午时前送至膳房。”他又看了我们两人一眼:“今日章御医为太后请完平安脉后,下午需出宫前往英国公府为府中三少夫人诊脉,你们随他一起去。”
“诺。”原本想的是为太后请完脉后或许可以得到些有用的信息,铤而走险去官家的寝殿查看也未为不可,今日看来是行不通了。
那医官沉吟片刻道:“宫规有云,若天子赐食为药膳,须有太医院医士随行膳房一同发放给臣子们。只是如今已然入秋,宫中上至娘娘,下至女官侍卫乃至宫女太监,身子不爽者甚众,各位医官医士怕是忙不过来了。”
“既然你们两个也要出宫,便待为太后娘娘请完脉后顺路去膳房报道,待午膳时将赐食分发吧。”
“诺,下官定尽心尽力。”我们二人面上风平浪静,心跳却有如擂鼓一般。
这个安排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过危险——分发赐食,无疑增加了与太多不必要的人的接触,还大大提升了被发现的几率。
医官离开后,我见孙季晨脸色有些发白,轻声道:“放松些,如常行事即可。”
“这一关,一定得过去。”
慈宁宫是最早落成的几座宫殿之一,从外观上看虽较之前经过的妃嫔寝宫古了些,但打扫的却是一尘不染,使得整座宫殿威严暗生。
宫内的布置极为大气,摆设雅致又不失贵气,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极佳。
我和孙季晨跟在章御医后背着药箱,颔首不语,站在外殿等候通传。不多时,一位钗环庄重的女官信步而出,朗声道:“传御医请脉。”
“另外,端王妃现下正在殿内与太后叙话,各位切莫失礼。”
“诺。”
进入内殿叩拜了太后和王妃,章御医恭敬地上前请脉问诊,我与孙季晨跪候在一旁。
“哀家自觉身子并无不爽利的,只是近一个月来总断断续续的有些心悸,不过症状并不严重,便也没多在意。”太后的声音温和中带着一丝严肃,隐隐有着当年中宫皇后的气势。
章御医道:“太后如今有了些年纪,眼下又是秋季,有些微恙是正常的。只需按微臣开的药方每日按时服药即可。”
我跪在地上悄悄用余光观察太后的神色。
这个章御医,还真是圆滑。
“章御医,你是宫里的老御医了,太后娘娘千金之体,也只有交给你方能放心。”
“太后与王妃赏识微臣的这点微薄医术,臣自当尽力。”
女人的声音里已没了少女的青涩,更多了成熟的自信与风韵,但我还是能够认定,她便是我梦中的那位端王妃——苏映雪。
“好了,既无大碍,你们便退下罢。”太后又嘱咐道:“章御医,英国公府的三少夫人身怀六甲,如今已有七个多月,你下午前去看诊时务必万分周全小心。”
“太后嘱托,微臣铭记在心。”
我与孙季晨随着章御医再度叩拜后便要离开,我注意到,我在起身时,太后和苏映雪的眼中都有一抹惊色闪过。
我与孙季晨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忙跟着章御医快步离开。
三人离开后,端庄坐着的苏映雪身子猛地一软,手中的锦帕也掉在了地上。
“雪儿,你可还好?”顾浅注意到儿媳的失态,关切问道。
“母亲,儿臣没事,只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苏映雪神色复杂:“方才那个随行的清秀医士起身时,我看到了他的脸。”
“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是君清澜死而复生回来了。”苏映雪的身体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