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可惜龙某酒少,要么敬你一斗。”蓝袍汉子浓眉一挑,冲口而出“龙某?莫不是枪挑东南?”
那人冷笑道“不错,老子就是龙入海。”梁萧只觉这名字耳熟,却听龙入海又说“鞑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妇人能生出儿子,丈夫能养出闺女,天者清虚,却有日月之实;地者沉浊,却有空谷之虚。万物自相矛盾,为何不能有百年新封之酒,万古杀人之枪?”
这数语奇突,蓝袍汉子的脸上闪过一丝迷惑,这一瞬,气势现出破绽。龙入海等的就是此时,枪缨抡圆,枪尖急吐,赫赫如骄阳腾空,直锁蓝袍汉子的咽喉。
蓝袍汉子略向后缩,单刀上挑,刀脊磕中枪尖,嗡然声响,噔噔噔,两人各自挫退三步。龙入海一扫狂态,瞧了瞧手中金枪,又望着蓝衫汉子,点头说“好刀法。示之以弱,击之以强。”
蓝袍汉子那一丝惑色竟是伪装,若非龙入海留了后招,势必被他挑开金枪,单刀直入。蓝袍汉子心叫可惜,笑道“阁下也知兵法?”龙入海冷笑说“略知一二。”忽地噔噔噔踏上三步,每一步均是气势慑人。
蓝袍汉子冷冷盯着枪尖,横刀于胸,双足与大地相融。一刹那,龙入海扬声怪啸,金枪一晃,有如乱莺出巢。蓝袍汉子直待枪到胸前,方才挥刀横劈,“嗡”,刀枪交击,光影散乱,两人各逞本事,斗成一团。
两人出手奇快,梁萧起初看不清楚,可是时间一久,隐隐瞧出一些门道。龙入海的枪法看似繁花乱锦,其实神气坚凝,余势绵绵不尽。蓝袍汉子的单刀变化较少,刀光几被枪影掩盖,可是每出一刀,决无多余,总能千钧一发,破去对手枪式。
斗了七八十合,山丘上人影一乱,龙入海骤喝一声,枪影全无,金枪挑开单刀,直奔那蓝袍汉子胸口。
胜负将分,蓝袍汉子不挡不避,忽地丢开单刀。龙入海眼前一花,金枪被对手一把攥住,蓝袍人大喝一声,右掌如电掠出。
龙入海的精气神系于金枪,未料到对手生死关头,居然弃刀用掌,掌法之强,更胜刀法。仓促间躲闪不及,被蓝袍汉子连环两掌击在胸口,不禁倒退六步,跌坐在地。饶是如此,蓝袍汉子也没避过枪势,金枪刺入左胸,蓝衫鲜血殷透。
龙入海吐了两大口鲜血,蓝袍汉子也摇晃两下,举手拔出金枪,创口血如泉涌。他也不瞧伤势,双目凝视金枪,点头说“好枪,有名号么?”龙入海微喘数下,抬起双眼,笑道“有名号,便叫龙入海。”蓝袍汉子一怔,点头道“好,枪如其人,果然壮哉。”
龙入海咝咝吸了口气,咬牙道“你掌法胜过刀法,为何舍掌用刀?”蓝袍汉子叹了口气,苦笑说“你知道示之以弱,击之以强,就不知‘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么?你枪法千变,我只须弃刀用掌,一变足矣。”
这两句话出自《孙子兵法》,均道兵法诡诈。龙入海一呆,心想“虽然不知此人身份,可他将才了得,今日不死,后患无穷!”他奋力一挣,可是力不从心,不由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凄凉。一声笑罢,喃喃吟道“细雨初歇,落红飘零,龙入大海,三奇除名。”语声渐微,倒地死了。
龙入海为“南天三奇”之首,另外两奇姬落红、莫细雨早年死在萧千绝手里,他这一死,“南天三奇”自然除名了。
蓝袍汉子侥幸胜出,伤势不轻,起初尚能忍耐,时候一久,创口疼痛难忍,肺中空气外泄,摇晃两下,终于不支坐倒。
梁萧正要起身,忽听远处又传来蹄声。不一时,四骑人马奔到近前,看清骑者模样,梁萧微感吃惊,来的不是别人,却是脱欢主仆。脱欢脸色兀自苍白,其他三人也气色灰败,内伤并未痊愈。
四人瞧着满地死尸,神色惊疑不定。脱欢沉默一下,忽向蓝袍汉子笑道“大将军,好本事!”蓝袍汉子冷冷瞧他,不发一言。脱欢见他伤重,微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