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当空,幽静的宫道上旷得很,尖细的太监音在宫墙内回荡,两行明黄的灯随着宫人们的动作小幅度地晃起来,引着御辇遥遥走向了远方。
待得队伍走远,两个跪伏的道童从地上爬了起来。
跪的时间有点久了,云苗站起来只觉得两条腿都僵的厉害,呲牙咧嘴拍了拍下摆上的土,嘟囔了一句,
“这他娘的,怪不得人人都爱做皇帝,这派头可真大,要是我是皇帝”
余下的话在云苡暗含警告的目光中吞了回去,这才回过味来他刚才说的话算是大不敬了,云苗扯了扯嘴角,改了小声,
“哎呀,又没人听见。”
云苡冷冷扫了他一眼,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倒是心大。”
观星司大火,国师炸伤,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缺心眼的,压根就没长心一样,还寻思着陛下的派头大不大,
真有这个闲心想想自己的出路吧。
提起这事,云苗神色间也蒙上了一层阴云,他重重叹了口气,
“天有不测风云,天意如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也只有你会觉得是天意。”
云苡冷哼了一声,云苗顿时一愣,
“你什么意思?人为的?”
他说到这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和国师也会有出错漏的时候?!”
云苡嘴角几次抽动,跟这么个人进行沟通委实也是挺难为人的,清秀的脸上布满阴鸷,
“云苗,我不管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事已至此你我虽都有责任,主要责任还是在你,趁着国师大人还没追究你,你最好提前想想自己的出路。”
云苗虽然心思单了些,这种话却是能立时反应过来的,他皱紧了眉头,音量不觉拔高了几分,
“云苡,明人不说暗话,我找什么出路?又要担的什么责任?”
什么责任?这不是明摆着的?
云苡气的不轻,一把揪起了他胸口的领子,
“云苗,不懂是吧,我就这么告诉你,那个小谢,那个小绯,如果这次错漏不是出在他们身上,我云苡给你做孙子!”
小谢,小绯
一句话炸响耳畔,云苗顿时愣在了远处,眼里闪过了几许迷茫的惊慌,
他们去哪里了?自从观星司出了事,他们怎么都不见了?难道他们真的是?
那个词汇盘旋在心口,他却一点也不敢深想,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国师又会怎么处置他他会是个什么下场?
云苡说完这些话,自松了手,刚被他揪住的人已然陷入了混乱,他随手拍了拍被他扯皱的衣领,
“同伴一场,我话已至此,你自己想吧。”
雕花窗上透出殿内的一点微光,云苡于门外顿了顿脚,轻手推开了门扉。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响,晚风随着开门的动作荡起了玄黑色的垂幔,云苡折身关好门,捧着药往里走了两步,在床前弯了弯身,
“大人,药煎好了。”
“咳咳。”
帐里传来几声咳嗽,一只枯枝似的手从里头拨开床帐伸了过来,
“拿来吧。”
本来就不怎么好听的嗓子这下呛了烟灰,听在耳里像是碎石滚过生了锈的铁。
云苡低垂着眼,把药碗递了过去,虚申接过来一饮而尽。
他这次伤的不轻,连喝药这个动作都有些耗费力气,
因着太过重视,听着炉中传出异响便想要凑过去看个究竟,
那炉子也就是在这时候炸的倾翻,他躲闪不及,被砸断了腿。
虚申喝过了药,靠在床头喘息了几声,
“皇帝走了?”
“回大人的话,陛下确实已经离开了。”
听闻国师受伤,和帝从‘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