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小,一个木酒壶,不怕口水脏,你一口我一口,咕噜下肚。
“小河子啊,别老像个榆木疙瘩,光顾着喝,陪大爷唠会,你好久不陪大爷聊聊了。”
英大爷扇着扇子,“小时候我爹我娘不肯要我,把我送人,我也不管他们。养父死了,我就去当兵,手里有剑,走四方多好。”
脑袋仅剩几缕白发残余风中的老头子滋滋嘴,啧啧道,“雪族的女子最是风骚,从来只穿小衣小裤,打架也好那啥事也好,比老爷们还生猛。”
“盛族的女子惹不起,笑里藏刀,杀人不爱咋眼;苏族的姑娘家一个个婉约做派,不过身子确实真香。漠族的一个个黑泥巴一样歪瓜裂枣,就不谈了。”
“但英大爷我都玩过。小河子,你还年轻,都十四了还是雏子,大爷都替你着急。你想想,有没有看上的姑娘家,大爷我给你扛回来当媳妇?”
莫小河一口酒接着下肚,摇摇头。都是灰头土脸的,没有看得上的啊?
“别这样,眼光太高容易打光棍。你还年轻,趁早的多物色几个,再晚点,好姑娘家都被人霍霍光了。大爷我年轻时候没你帅,但可比你风流倜傥多了,姑娘家的从来不缺。”
莫小河微微撇着脸,用余光偷偷瞧着英大爷,满脸不信。他脑子里斟酌了数百遍这么一句“那英大娘怎么就老爱背你偷偷找汉子”,但始终没说出口。
“好吧,大爷我也不吹牛了,只是大爷我也后悔啊。”
老头子撇了撇嘴,“其实大爷我年轻时候和你一样,也是个榆木疙瘩。”
“十一岁那年,村里有个姑娘,叫做小君,那叫一个沉什么鱼落什么雁的闭月羞花,大爷我偷偷瞅着眼红好久了”
“但没办法啊。大爷我脸皮薄,只敢想,不敢说,也不敢正眼瞧。只是可怜,我连两人儿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莫小河噗嗤一声把刚下肚的酒喷了一地,憨憨地问,“大爷你给儿子取了啥名啊?”
“没生出来,就不说了吧。”
老头子倒是半点不尴尬,“后来军营里又遇到一个。叫春晓。胸大屁股圆,对大爷我也很温柔,那一颦一笑,真个是让大爷我春眠不觉晓啊。”
“这个春晓啊。及腰的长发每天都能换个新样子,鲜少笑,走路静坐永远都是笔直的姿势,干干净净的,话很少。”
“大爷我就在想啊,这么精致的娘们肯定是个相夫教子的好手,若要能娶回来,每天能温柔乡里自在不说,女儿肯定能被她教好。”
“所以大爷我经常故意叼着烟从她身边走过,然后每次我都发现他偷偷瞅着笑。大爷我就在想,她肯定也在偷偷觊觎大爷我的美色与潇洒。”
“要是某天与她单独邂逅,大爷我撞起胆子打个招呼,一场死生契什么阔,与子成什么说的甜美爱情故事肯定就能开始了。”
老头子摇摇头满脸惋惜,“可惜大爷我运气实在不好。行伍一天到晚人很多,很难单独邂逅啊。”
默不作声的莫小河终于摸着头,嘻嘻笑道,“后来怎么着了?”
“后来听别人说起。这姑娘在老家里,儿子都四五岁了。”
脸皮忒厚的老头子依然不动声色,“再后来大爷我就发誓了。以后再瞧上好姑娘,大爷我绝不会再坐以待毙了,一定得不要脸的主动出击,一定要软磨硬泡磨到她爱上我。”
“女孩子家家的,脸皮都薄,大老爷们得要会自己上。也都心软,但凡我不要命的对她好,最后肯定会感激涕零对我至死不渝什么的。理不都是这个理么?”
“所以啊,大爷我就想了,以后一定就得这么干。千万可不能像我们营里那个做饭的黄老大爷,五六十了,依然打着光棍,一见到洗衣服的李大妈就老脸通红,话都说不利索。”
老头子一口酒咕噜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