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还有祺王呢……
已经习惯了在潜意识里忽视祺王的新帝忽然一惊。
不对!
自己并没有吩咐要把祺王和卢絺区别对待,可为什么祺王只伤了皮肉、卢絺却危在旦夕?
新帝狼一样的目光沉沉地转向冯荆。
冯荆这是第一次帮自己布置这种阴私事,他会不会……其实是祺王的人?
“您说是不管,可祺王天天盯着呢,您怎么可能不管?”冯荆没注意到他的目光,只管小声说话,“如今祺王是每天亲自带着邱医正去恒国公府看诊。
“听说卢家小娘子,就是嫁给嘉定侯家小二郎的那个,得了消息便赶回去,转天就开始命人在京城找好的金创跌打大夫给她哥哥治伤。
“邱医正为这个有点儿不大高兴,还被祺王给吼了一顿呢。”
可此刻新帝满脑子里都是冯荆是否忠诚的念头,鹰眼微眯,低声道:“现在想来,朕觉得有些奇怪,如何这卢家大郎得了当胸一剑、奄奄一息,而我那好儿子却能安然无恙……”
冯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咽口吐沫,声音更加小了下去:“想必是天潢贵胄,那杀手再怎么着,也不大敢下手……”
万一是日后的天子呢?
万一皇帝日后回想起来,忽然又心疼起这个儿子来了呢?
便一万年,人家也是亲父子。等祺王明白过味儿来,不敢对阿爷怎样,那还不都得拿这些小喽啰出气?
这倒是人之常情。
新帝看着冯荆那胆怯却不心虚的表情,刚刚涌起的疑心又放了下去。
念头一转,便想到了祺王身上:“小四最近,很勤谨。”
“是。伤了之后,反而天天上朝、去衙门也一忙一天,从未再去过外头吃喝游玩。”冯荆小心翼翼地说道。
新帝低下头去。
若不是他,那便是他。
恒国公在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了景王……祺王在京城忽然勤谨无比……
再往回想——
祺王进宫,宫门一关,他媳妇便发动、接着便难产,下手的说是俞家女,可万一不是呢……
偏偏先去坐镇的却是景王媳妇……
好在长安去了,所以俞家下人并没有得手,而是“险些”一尸两命……想必他们唯一没料到的,是俞家女被长安一顿乱棍打死了。
于是,表面上,俞家和祺王便成了仇。
祺王想要兵部,恒国公也想要,甚至卢絺现在就在兵部领着个郎中的职衔,实际上作为副手,相助祺王统领京畿禁军。
他们缺一个名正言顺的人……
所以俞家跳出来说,让俞沛领兵部。
与此同时,他们在自己面前故意做出来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让自己出手……
这样一来,祺王得了最大的实惠:恒国公对他死心塌地,他却不用防着恒国公日后专权——毕竟那条老狐狸唯一的孙儿已经被他借刀杀人了!
新帝闭上眼睛,高高抬起了头。
所以,实际上,是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亲娘,利用了恒国公这一家子,在自己面前演了一出漂亮的戏!
新帝慢慢睁开了眼。
看向微飏。
长安……
真的懵懂无知么?
还是在其中也扮演了什么关键角色?
是了……祺王和俞氏的矛盾,实际上是她在自己面前挑明的……
“长安,此事,你怎么看?”
“臣妹觉得,恒国公死有余辜!”微飏银牙狠咬。
新帝看着她的目光有些阴冷:“朕问的是祺王。”
祺王……
他已经疑心到了这个儿子身上……
微飏迟疑了一下,有些为难地抬头:“皇兄,小四还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