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了过来坐下,有妇人把一碟煮地瓜和馒头端了过来道“当家的,这是给你们留的午饭。”
薛冰馨点了点头,瞥了一眼还在努力地走路的儿子,这才拿了一条较小的地瓜连着皮细吞慢嚼起来。寒冬还很漫长,今年山寨的人口又增加了,快要达到四百人,粮食得省着点才勉强够吃,所以每一粒粮食都弥足珍贵。
还好,去年朝廷便在山西推广种植红薯,据说还是那个男人倡导推广的,薛冰馨见到这红薯的产量似乎不错,于是今年开春时向附近的村民要了一批红薯藤蔓,就在黑台山下开荒种了几亩地,尽管黑台山的土地贫瘠,但这几亩地还是收获了千把斤红薯,倒是解了山寨的燃眉之急。
所以薛冰馨打算明年开春再扩大耕种,搞个十来二十亩的,那山寨的人就不用再挨饿了,当然,前提是官兵和鞑子不来捣乱。
话说这几年黑台山宰了不少跑到大明境内打草谷的鞑子,可谓是结了死仇,靼子甚至专门派出小股部队攻打过几次黑台山,只是每次都铩羽而归。
“大当家的,听说入冬以后,关外已经下了两场白毛雪,鞑子冻死了不少牛羊,估计明年开春鞑子要不消停了,咱们得提前做好防备才行。”雷钧神色凝重地道。
鞑子每年在夏秋之交的收获季节都会越过长城,跑到大明境内抢掠粮食过冬,但若是冬季遇到大雪灾,牛羊冻死严重,鞑子开春粮食不足的情况下,也会跑到大明境内劫掠,这简直已经成为一种铁律。
薛冰馨皱了皱柳眉,她正准备开春后扩大种植红薯,如果鞑子老是跑来骚扰,必然会影响生产,但为之奈何?长城根本挡不住抄小路的小股鞑子,边兵无能也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了!
三人一边吃着午饭,一边聊着对付鞑子的事,小男孩薛阳终于行完五百步了,满头大汗地行了过来脆声道“娘亲,孩儿走完了。”
薛冰馨掏出手帕心疼地替儿子擦干净头上的汗水,当看到儿子脚脖子上被绳子勒出的深深红痕时,更是心疼不已,替儿子净了手后,把最大那根红薯塞到儿子手里,柔声道“快吃吧!”
“谢谢娘亲!”薛阳乖巧地坐在娘亲旁边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这时,议事厅的大门再次打开了,一名年青男子行了进来,一边冷得跺脚,一边往这边行来。正吃着红薯的薛阳立即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恭敬地弯腰作揖道“见过蔡夫子!”
“蔡夫子好!”
“见过蔡夫子!”一众妇人和小孩都纷纷站起来见礼,薛冰馨和雷钧等人也不例外。
进来的这名青年约莫二十五六岁,一身书生打扮,头戴四方平定巾,脸上冻得又红又青,赫然正是徐晋昔日的同窗蔡岳蔡浩然。
话说两年多前,蔡岳和李英俊两人在京城告别了徐晋,西行追寻“诗和远方”,结果在右玉县遇到打草谷的鞑子,李英俊被鞑子掳走了,而蔡岳为了寻回好友,就在黑台山附近的村子中住下,去年还娶了那个叫叶子的村姑。
而那个叫叶子的村姑由于家人都死在鞑子手中,执意要上黑台山投奔三娘子,后来果然上了黑台山,不过去年跟蔡岳成亲后,又下山搬回了村子居住。
正因为如此,蔡岳便与黑台山联系上了,请求薛冰馨帮忙打听好友李英俊的下落,而作为报答,他经常会上山教授山寨中的适龄儿童蒙学,以他的水平也只能教授蒙学了。
“今天下大雪,我还以为夫子不会上山了呢。”薛冰馨意外地道。
蔡岳拱了拱手道“在下今日是来向大当家辞行的,今日给火儿他们上完最后一节课,以后就不来了,等明天开春便南下回江西上饶。”
“啊,夫子要离开山西了?”薛冰馨失声道,薛阳那小家伙也是一脸的不舍,他很喜欢蔡夫子。
蔡岳黯然神伤道“快三年了,子玉兄还是渺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