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递给陈庆的,是一纸将令,掌西北军务,先前的将令之谜,这时候总算有了解释。
陈庆捏着将令,心中疑惑甚多,“殿下,这……”这将令,若随八百里急报而来,不比如今这样更能让西北诸位将军信服吗?说到底,他们也是和慕沉认识,又能确认慕沉身份,加之没有其他私心,才能轻易信了慕沉。若是换到其他人那里,给慕沉按个伪造身份、伪造将令的名头,就误事了。
慕沉:“成王余党兴风作浪,宋全义反了,朝中数人与之勾结,若将令随军报同行,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我此行,为先行,明里随定安侯一同出发。”
定安侯未到,慕沉却到了,陈家父子如何还能不明白其中关键。两父子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严峻。
陈庆单膝跪地,以示忠诚,“但凭殿下吩咐,赴汤蹈火,万所不辞。”
陈荣也学着他爹的样子,同慕沉单膝跪下。慕沉能第一时间找到他们父子,可见对他们的信任、倚重,他们万不会辜负这份信任和倚重。
慕沉亲自扶陈庆起来,“大丰有将军这样的忠义之臣,实乃大丰之兴,百姓之兴,将军快快请起。”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殿下请随末将到府衙议事。”陈庆说着,要请慕沉过府。
慕沉摇摇头,“我此行,为秘密而行,现在还不是显露人前的时候,朔城还仰仗将军守卫,我的行踪,也望将军守密。”
“殿下还有去哪里?”陈庆问。
慕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没必要隐瞒陈庆,直言道:“去找沈将军等人。”
陈庆点点头,“殿下只管去,末将一定守好朔城。”
“不。”慕沉抬眼看向夜影,后者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铺在桌上。
慕沉指着凉州、并州交界上的榆岭关继续道,“不守朔城,将军不着痕迹退至榆岭,守在那里,我带人从后侧而来,以合围之势将宋全义和戎狄大军困住,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慕沉的想法,不可谓不大胆,但谋算好了,短时间里,能扭转局面。而他们一旦挣得时间,等征西大军到来,宋全义和戎狄的大好形势,便会淡然无存,届时就是他们反攻,夺回凉州的时机。但是,若他们无法在榆岭关反攻成功,便会加速宋全义、戎狄大军侵入并州的步伐,等朝廷大军来时,只怕不止凉州落在他们手里,并州也会尽数落在他们手里。
天下十三州,若他们据凉州、并州死守,要夺回两州之地,并不容易。甚至,若戎狄速度再快一点,冀州、幽州也会受影响。
“殿下这招,会不会太冒险了,左将军、全将军那里,当真能听殿下使唤?”不是陈庆看不起当初的同僚,只是宋全义掌权后,对曾经最终于成国公府的将领大肆打压,还稳坐副将之位的,也只有陈庆、沈渐,其他几个,除了跟着宋全义一起反了的刘德丰,剩下三个,不至于跟着宋全义反了,但也都有自己的算盘。
“不听话,便斩了,换个听从军令的。”慕沉眸底一片阴寒。
陈庆大惊,陈荣也没好到哪里去,望着慕沉眼底不容置疑的意思,一时不知道该为那些有小算计的人担心,还是为慕沉这份魄力折腰。
陈庆:“末将领命。”
慕沉又拿出一份名单,“这上面的人,陈将军看着处理了,免得被背后捅一刀。”
陈庆接过名单,看完止不住抖了手,“殿下,他们……他们……”陈庆不敢相信,竟有真没多人投靠了宋全义。
慕沉:“他们不是宋全义的人,是容远的人,成王余党。”
陈庆大骇,而后咬牙切齿,“好个吴远,原来早有二心,难怪先前议事末将感觉怪异,他哪里是为着朔城考虑,为着我等考虑,分明是挑拨离间,末将这就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