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海出宫采买,区区一个太监,身后却随着五六个侍卫,仿佛看犯人一般。如今肃顺又在这内廷里安插了生人,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兰贵妃的脑海中闪现。
“娘娘,奴婢给您满上。”此时,春翠拿着酒杯,为兰贵妃斟酒。安德海顺势碰了一下春翠,春翠的一壶清酒,都洒到了兰贵妃的身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春翠说着,忙放下手中的酒壶,从袖口掏出手绢,给兰贵妃擦拭。
“不碍事的。”兰贵妃说。
“一句该死就可了事吗?”安德海道,“贵妃娘娘这一身苏绣,被你这贱蹄子给泼洒了,不赏你个五十大板,那便是藐视贵妃。”
“奴婢是无心之失。可贵妃娘娘已经宽恕奴婢了,岂容你来置喙?”春翠问。
“笑话,咱家统领紫禁城三千太监,惩治你个小蹄子还用得着如此麻烦?”说着,安德海撸起了袖子,将春翠的衣领揪了起来。
“安德海你做什么!你放手!”春翠用指甲抓着他的手背,已然见了红,安德海上去便给了春翠一个耳光。我与丽妃看的吃惊,却不料兰贵妃站起身来,一脚踹在了安德海的腿上。
“混账东西!皇后与本宫都在,就敢如此放肆,背地里还不知如何嚣张。你素日里仗着本宫的宠爱,欺凌宫人。现如今,连皇后主子最宠爱的大宫女也敢欺负,还是当着本宫的面儿。如今就算是皇后不惩处你,本宫也定要发落了你。”
“姐姐,无碍的和奴才一般置气。”丽妃劝道。
“是啊,春翠的性子妹妹也是知道的,此事也怪本宫没有约束好自己的宫人。且春翠弄湿妹妹的衣裙在前,安德海护主心切,也事属分内。”我说。
“皇后娘娘如此宽厚,那奴才更不能纵容了这起子。来人呐,把安德海给本宫送回紫禁城,去洒扫处服役,没有本宫应允,谁也不许放他出来!”兰贵妃看了看门外的两个小太监,“你们两个还等什么?本宫的话不顶用吗?”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安德海跪下求饶,可兰贵妃并未理会他。
“春翠姑娘,奴才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帮奴才求求贵妃娘娘。”安德海蹭到了春翠的脚边,拽着她的裤腿。
“安总管眼高于顶,何时瞧得起咱们这些奴婢了?”春翠说着,招呼着门外的小太监,“你们还等什么?贵妃娘娘都发话了,快把他拖下去。”
我见兰贵妃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安德海的确太过嚣张,兰贵妃能亲自惩治他,自是好的。可我总觉得因为这么点小事,兰贵妃就把他遣回京城,未免小题大做了些。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殿外,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乐子惊慌失措的叫声,传了过来。
“春翠,去看看。”我道。
还未等春翠走出殿门,小乐子便跑了进来。
“奴才给主子们请安。”
“起来回话。”我说。
“主子,皇上不太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兰贵妃,你随本宫前往烟波致爽殿。丽妃先送孩子们回去,等我的话。”
“奴才遵旨。”
“咳,咳咳。”寝殿内,奕詝躺在龙床上,不住地呻吟。
“皇后娘娘到,兰贵妃到。”小乐子在门外通传。
“皇上。”我和兰贵妃走了进来,行了礼。我看着奕詝虚弱而又苍白的脸,便预感到了一个不好的结局。
兰贵妃站起身来,环顾着身旁的四个太医,“皇上的身子一直不见好转,定是你们这帮狗奴才的无能。”
“娘娘息怒。”四个太医纷纷跪了下来。
“皇上这是怎么了?”我问齐太医。
“回娘娘,方才皇上正在和吉贵人行周公之礼,怎奈何”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