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置朝廷于何地,置皇上于何地?若被有心人传播出去,定会引来祸端。
庄主微不可见的看了钱雪衣一眼,温润的眸子暗含警告,钱雪衣当即收敛,歉疚地垂了垂头。
“我们都是暮国的一份子,唯愿暮国昌隆顺遂,永无战争,百姓们再也不用受背井离乡之苦。”
伏荏染目光在庄主和钱雪衣身上转了转,发现钱雪衣对庄主十分尊敬,甚至是服从。
桃花春庄的威望果然不同凡响。
“皇上不是已经拨下灾款了吗,为何还会有灾民进京逃难?”
伏荏染话音落,庄主朝她投去一个悲伤而复杂的眼神,什么也没说,闭上眼睛似是假寐。
钱雪衣观察了一下庄主的神情,试探的回答道,“暮城离战区千里之遥,路上刮风下雨、盗匪窃贼,等灾款送到灾民手里时早已饱经风霜。”
钱雪衣因为庄主的斥责也变得谨慎起来,这话说的很含蓄,伏荏染还是一下就明白了。
钱雪衣的意思是,有官员贪墨灾款。
这个话题很敏感,伏荏染没有再说,心里却牢牢记下了。
这时房门被人用力敲响,钱雪衣看了眼心无旁骛给庄主施针的月牙,快步上前开门。
门口是满脸泪水、急得脸色发白的原梨。
原梨不等钱雪衣开口,直接挤开面前的人闯了进来,瞧见伏荏染完好无缺的坐在屋里,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一下就断了。
原梨直挺挺的站在包厢中央,突然蹲下身子大哭起来。
她双手紧紧抱着膝盖,整张脸都埋在了膝盖里,呜呜咽咽的哭声满是害怕和委屈,像断阻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听地伏荏染有些烦躁。
“你别哭了,我这刚化险为夷,还想清静一下呢。这么多人看着,不嫌丢人啊?”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幸好你没事。”
原梨抽抽嗒嗒的哽咽着,伏荏染心中的那点不耐烦,一下子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个表姐还挺可爱的。
“我不好好的嘛,擦擦眼泪吧。”
伏荏染把她扶到一边的坐榻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压惊。
原梨肩膀还一耸一耸地,兀自掏出手绢擦泪,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她不爱哭,活了这么多年也没哭过两次,今天是真吓着了。
伏荏染要出了事,姑母不得恨死她。
说不定还会给原家带来麻烦。
伏荏染安慰了原梨几句,弗谖却冷眼旁观,幽深的眸子暗含猜忌。
伏荏染给原梨讲了事情过程,听到是钱雪衣救了她们时,原梨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
仙客来闻名暮城,奢华贵气,花费很高,随随便便一桌菜就要几十两银子,只有高官富商才能来得起。
能来仙客来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人。
甚至可以说,到仙客来吃饭可谓身份的象征。
便是原梨这个太后的亲侄女,也没来过两次,仙客来的大小姐一直活在美名和传言之中。
但传言里从没说过钱雪衣这个八面玲珑的娇小姐还会武功,真是意外。
又过了一炷香功夫,伏荏染久久等待的京都巡逻终于姗姗来迟。
看着领兵而来、穿着一身铠甲的中尉大人,伏荏染眼含暗嘲的望着他,一句话不说,兀自磕着瓜子。
不久前才看到他的儿子女儿,这会又看到老爹,看来今晚她和冯家人很有缘。
中尉冯连脸色窘然地解释着来迟的原因,说是有贼人趁着百姓们都出门观灯,造访了某位大官的府邸,丢失了许多贵重之物。
冯连带兵查探,所以没能及时赶来,让县主受惊了。
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伏荏染听地都想笑。
今日上元节,观灯活动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