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本就该属于这位王爷,只可惜他的生母遭窦太后和窦宪谋害死于非命,连累他也失去了当年的太子之位。
如此一来,於除鞬便胸中了然了,王族争夺统治权,这在匈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老皇帝死了,这皇位不还给自己,反而传给一个刚出生的幼子,这事儿换作於除鞬,也必会马上起兵相争。但这个人可以伪饰野心这么多年,隐忍蛰伏这么多年,却是於除鞬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由此可见,汉人果然是虚伪狡诈的很。因为汉朝先帝的忌惮,清河王手上无半分兵权,而他找到於除鞬,便是希望得到匈奴军队的支持。
当然,这不会没有代价。
清河王许诺的代价便是将长城以北领土尽数划归匈奴,并许以每年进献金银锦帛无数。就在昨日,清河王来使再次前来,因为他们苦苦等待的最佳时机已经到来。
以阿扎努为代表的匈奴人多倾向于第一条路,他们都是在当年对汉的战争中落荒而逃的将领,如今自然热血激昂,想要一雪前耻,而与汉人合作,是他们所不齿的。但现在,他们的统领心中的天平已经倾向了第二条路。
纵然狂妄无惧,但是作为统帅,於除鞬有着足够的清醒,他清醒的知道匈奴眼下真实的实力。第一条路,时机并未成熟,太过于冒险,一旦失败,匈奴将永无翻身之地;第二条路,方是进可攻退可守。如若清河王果真能成功拉拢前朝老臣,再加以匈奴人的武力震慑,或许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夺下皇位,而匈奴人也可以不用流血牺牲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而如果清河王没有本事颠覆皇权,匈奴见势不妙大可一走了之,退回关外,汉人也无可奈何。
心意已决,於除鞬的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手中的酒杯握的更紧了。
此时此刻的清河王府,府门紧闭,无一人进出。
“小娥,我们果真要这么做吗?”
刘庆在门户紧闭的内殿中,背手而立。岁月的蹉跎在他曾经英俊的脸上留下斑驳的沟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可是立在他身边的女人,却一如他们初见时那般明艳动人。
左小娥将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搭在刘庆的肩上“王爷,难道这么多年来,你真的甘心吗?”见刘庆沉默不语,她摆着柔软纤细的腰肢,转到刘庆面前,轻声道“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况且,早在一年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的声音温柔的令人酥醉,可只有刘庆能听得出,这般温柔的声音里,藏着无法动摇的决绝。
“一年前···一年前···”刘庆脸上浮现出痛苦绝望的神色,喃喃道“一年前,你为何要背着我做那样的事?”
左小娥伸出柔软的双臂,轻轻箍住了刘庆的腰,明艳的脸颊贴上了刘庆的胸口,柔声道“王爷,这个问题你问过许多遍了,我也回答过许多遍了,”她扬起美丽的脸看着刘庆,眼中尽是柔情“因为我替王爷不甘心,我要帮你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你瞧,刘隆那么小就惨死,这便是上天对那些伤害你的人的惩罚。况且,如今帝位空悬,朝政把持在外戚和宦官手里,你也不想看到你们刘氏的天下衰败下去,不是吗?”
刘庆微微垂首,迎着妻子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那张令他迷醉了一生的脸,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拒绝这个女人,她的一切要求,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他都只能迎合,谁叫他在初初见她的第一眼便已经沉沦。
千里之外的洛阳皇城,同样城门紧闭。
这是刘隆崩逝的第三天。如同一年前先帝驾崩的时候,这个庞大帝国的命运再次走向了未知。而决定国运走向的重担,便落在了当年先帝托孤的三个人身上。也只有他们,拥有先帝赋予的资格。
此刻,这三人便聚集在肃穆寂静的永安宫。
邓绥端坐在大殿正中的凤椅上,一身素净的青色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