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此等会儿,我进去给员外爷通报一声。”言罢,打着伞进去了。
“嗐!一个土财主,规矩还真多。”黄橙一边抱怨,一边拍打身上的雨水。
“人家有钱人过日子,你不懂!”王小忆讥诮道,“等将来你有了钱,也买下这么一座大院套,请上个仆人,你就明白了。”
“哎哟!敢情这么些年,您是当富太太去了呀!”黄橙嬉笑着,反唇相讥,“小样儿,挺懂行!”
闻言,王小忆扑上去一顿掐,“你再说,你再说……”
黄橙肉烂嘴不烂,一边扭打,一边告饶,“太太饶命,太太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一边哈哈大笑。
两人闹得正欢,老头儿回来了,手里多两把伞。“二位请跟我来!”遂把伞递给两人。
跟着老头到了厅堂,里面挺宽敞,正中挂着一张“八仙过海”,画下面贴墙靠了两张太师椅,右面空着,左面坐了个半大老头,不用说,自是这家的主人。
这人年纪在四五十左右,三绺黑胡须,身穿员外袍,头戴员外巾,样貌长得挺阔气,正眉正眼,一瞧便知道是个乐善好施,慷慨大方的主。可就是精神头不大得劲儿,老头身子骨看上去挺硬朗,不像是有病,怕是有什么心事。
跟先前的老头一样,这位也盯着黄橙傻愣愣看半天,没说出话来。先前的老头大概是管家,上前提醒,“老爷!”闻言,这位才醒过味儿来,起身连连致歉。“小老儿让两位见笑了!”
“哪里哪里,是我俩讨饶才是!”黄橙还了一礼,“敢问家老爷怎么称呼?”
“老头儿我姓巴呀!”老头回答。
“原来是巴员外!”黄橙又给老头见了个礼,“小子我姓黄,这位是我姐姐。”没提王小忆的名姓,生怕露出马脚,再回过头来解释太麻烦。
见客人还站着,巴员外忙招呼两人坐下,下人又端上两盏热茶,给二人祛祛湿寒。黄橙把打哪来,到哪去,真真假假说了一通。
随后,巴员外得知两人没用午饭,便叫下人弄了点吃的来。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就俩海碗面条,倒是搁了不少浇头,满满当当,有汤有水。没去别的地方,就在这儿客厅里,客气一句,两人就吃开了。
牛肉块吃起来挺香,酸菜,油辣椒也地道,还滴了不少藤椒油,麻辣酸香,三下五除二,黄橙吃出一头汗。
“哟!您不是胆小,不吃肉吗?怎么,这会儿忽然胆大了?”王小忆取笑他,“没喝酒啊?你这怂人胆怎么就壮起来了呢?”
黄橙不吭声,全当没听见,对着面条一个劲儿猛攻。王小忆没吃完,剩下大半碗全叫黄橙收拾了。这哪够呢。黄橙人高马大,饭量也大得吓人,一口气吃了五海碗,觉得还差点意思,旁边的王小忆跟众人都看傻了。
正想叫第六碗,忽见巴员外一阵摇头叹息,不知为个啥。黄橙没问,以为是嫌自己吃多了,害他心疼。心想,大不了待会儿给他几两银子,这会儿可得先吃饱。于是叫了第六碗。
连着冒雨跑了五六趟,下人也烦了,这第六碗,索性给他换了只小瓷盆,牛肉、酸菜、香菜叶子和葱花,跟座小山似的,满满当当,滴汤滴水的就给端了上来。
黄橙见了挺来劲儿,以为这是别人照顾自己呢。
刚把面条和开,夹到嘴边,正往里填,就听巴员外又一声叹。与之前不同,这一叹,叹得极为深沉,把黄橙给惊了,一不留神咬了舌头。登时,将筷子往桌上一拍,黄橙不干了。“我说巴员外!巴老爷!至于吗?不就吃你几碗面条吗?能把你疼成这样?”边说,边喝茶漱口,把嘴里的血水清干净。
见状,巴员外貌似明白过来,知道黄橙误会了,忙解释,“小哥儿别多心,该怎么吃怎么吃!小老儿颇有些家产,不怕叫你吃穷了。”有心逗个乐子,可谁都瞧得出来,这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