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舟看她的眼神相当冷漠,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沈柏自三年前给他下了解忧术就再也没见过他,现在也不知道顾恒舟还记不记得她,对她又存着什么样的感情。
客官,我们这儿有蒸羊羔、蒸鹿尾、蒸熊掌……小二站在一边想要报菜名,顾恒舟直接打断,说:三菜一汤就好,再送点热水来。
好嘞。
小二得令离开,顾恒舟坐在一边脱了鞋子。
他不知道赶了多久的路,鞋子里倒出来的全是沙。
过了会儿有护卫进来,低声说:将军,客栈附近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已经派人到城中打听了。
不要轻举妄动,发现他们的踪迹立刻回来禀报。顾恒舟吩咐,护卫点头应下,而后犹疑不定的看向沈柏。轻声问:将军,这位姑娘要如何处置?
顾恒舟轻飘飘的扫了沈柏一眼,沉沉的说:她突然出现在那里,多半与细作有关系,先扣在我身边,到时带回营中细细盘问。
是。
护卫应着退下,沈柏瞪大眼睛看着顾恒舟。
细作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当真认不得她了?
感受到她的目光,顾恒舟偏头朝她看来,眉梢微扬。问:看什么?
他的语气冷冽,脸也绷着,只差在脸上写几个大字:再看老子就揍你。
沈柏怕挨揍,低声说:手疼,能把绳子解开一下么?
不能。
绳子是用军中专门的打结手法绑的,沈柏试着偷偷解了一会儿,不仅没解开,反而捆得更紧了。
顾恒舟把她晾在一边没理,小二很快送了热水上来,顾恒舟把两个凳子架在一起,脱下外衫搭在上面当帘子阻绝沈柏的视线,不过沈柏还是看到他背上添了许多大小不一的疤痕,应该是这三年里在战场上受的伤。
沈柏没心思偷窥,坐在那里发怔,万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到顾恒舟,而且是看上去已经完全不记得她的顾恒舟。
顾恒舟洗澡的速度很快,洗了澡,他换了一身棉麻的灰色长衫。小二送来饭菜,顾恒舟也没有要松开沈柏的意思,自顾自的吃饭,沈柏只能干巴巴的在旁边看着咽口水。
吃完,小二收走碗筷,顾恒舟这才开始审讯,问沈柏: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衢州城外?
我和朋友去那里办点事,我身体不好,路上突然发病。晕死过去,我朋友应该是去帮我找大夫了。
沈柏半真半假的说,顾恒舟横了她一眼,问:你发了病,你朋友把你丢在乱葬岗不管,是去帮你找大夫了?
这话听起来确实不大像真的。
沈柏暗骂了东方影一通,说:我这病比较奇特,发病的时候不能轻易挪动,不然会筋脉尽断,气绝身亡,我朋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顾恒舟不说话了,只安静的看着沈柏。
沈柏强扯出一抹笑,底气不足。
顾恒舟不仅挪了她,还把她倒放在马背上驼了很远,如果真要气绝身亡,她早就成了一具尸体凉透了。
我朋友叫东方影,是南襄国第一世家东方家的制香师,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到南襄国走一遭。沈柏搬出东方家,说,我真的不是细作。
顾恒舟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柏开始后悔自己在南襄没有换个名字,哽了一下,她说:我叫沈柏。
哪个柏?
柏树的柏。
沈柏如实说,顾恒舟的神色丝毫未变,公事公办的说:你刚刚说的话我会派人核查,在这之前,你的嫌疑不能排除。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不然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把你当作细作处置。
顾恒舟语气冷然,一点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沈柏连连点头,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顾恒舟帮她把绳子解开,让小二送了两个白面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