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伤口是凹凸不平的暗红色,依稀可以看见发白的指骨。
难怪,哪怕喝醉了她也会喊疼。
顾恒舟想起她回来那日对恒德帝说,她掉进了一个山洞,洞壁都是湿滑的青苔,他躺在营帐里听着雨声的时候,她就是在用这双手拼了命的往外爬。
赵彻说,如果这次她能活着回来,她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软肋。
看见这双手,顾恒舟突然有点好奇,在那个山洞里,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她坚持下?
府上还有伤药,顾恒舟让顾三拿了一些过来,耐心的把沈柏手上的纱布全部拆掉,重新上药包扎。
上药的时候有点疼,沈柏皱了皱眉,顾恒舟放轻动作。
全部包扎完,下人抬了热水进来,顾恒舟把药放到一边帮沈柏解了腰带,正准备帮她脱外衫,沈柏突然醒了。
就是毫无征兆的,突然睁大眼睛。
顾恒舟停下,有点被吓到,却还是镇定的开口:醒了就自己起来沐浴。
顾恒舟站起来往外走,回头看见沈柏躺在没动,眼睛又要合上,折返身回来,沈柏又把眼睛睁大,眼珠咕噜噜转了两下。
顾恒舟不知道她又在玩什么,想到她之前在校尉营的表现,说:你自己起来洗,不然我就让人进来帮你。
沈柏在床上滚了两下,耍赖的说:手疼,不洗。
顾恒舟沉了脸:那就从我床上滚下来!
沈柏又在床上翻滚了两下。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深深嗅了一下,笑得像是发了病:不滚,喜欢。
顾恒舟脸上染了冷肃,正想折身回去把沈柏拎走,沈柏抬手在那被子上捶了两下: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钱家两兄弟给我送补品,跟我关系最不好的吴守信也来探望我,你不来也就算了,连庆功宴都只请周珏不请我,你还真当小爷的心是铁坨做的么?
手指捶得疼了,沈柏眼底又浮起水光,看上去像是真的因为顾恒舟没请她参加庆功宴伤心得很,顾恒舟抿唇,片刻后走到床前,把沈柏翻了个面让她躺好,免得她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然后帮她盖上被子。
顾四找了干净衣服进屋,刚要说话,被顾恒舟一个眼神止住,退出房间,顾恒舟走出来,顺手带上房门,顾四看看屋里,忍不住问:世子,沈少爷一身的酒气,衣服也没换,就这么让他睡了?
顾四其实还想问,荆滕院空置的房间还有很多,睡十个沈柏都绰绰有余,世子怎么就把自己房间让沈少爷了?
顾恒舟敛了情绪,单手负在身后,淡淡道:明日等他走后,把床单被套拆下来洗了便是,时辰不早了,懒得与他折腾。
这也说得过去,顾四把衣服送到旁边房间,再抬了热水给顾恒舟沐浴。
醉得不轻,沈柏一觉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睁开眼时,脑袋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思绪才渐渐回笼,然后头痛欲裂。
沈柏闷哼一声,扶着脑袋坐起来,慢慢回想昨日宫宴上发生的事,她只记得淑妃要给顾恒舟做媒,被她打了岔以后作罢,恒德帝和太后早早离席,后面的事就不大能记得清了。
渴得厉害,沈柏还以为自己在国公府,扯着嗓子喊:人呢?明知道小爷喝了酒,也不知道准备点醒酒汤,一个个脑子长来都是干什么用的?
话音落下,房门被推开,顾三黑着一张脸走进来:沈少爷终于醒了,热水一会儿就送来给沈少爷洗漱,沈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沈柏瞪大眼睛,环顾四周,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睡在顾恒舟的房间。
她昨天不是去参加宫宴了吗,怎么到国公府来的?
沈柏脑子里瞬间浮现出很多自己抱着顾恒舟大腿痛哭流涕、死缠烂打的画面,心虚得厉害,沈柏下意识的想蹦起来,下腹却传来一阵坠胀,隐隐有热流涌出。
沈柏动作僵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