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敏见状,马上趁热打铁的说道:“不过军中法度归军中法度,就算诸位现在还不能算是我渤海军的人,也没有道理让诸位露宿街头的。归明渤海军说到底也是殿前司的一员,大家既然还是在殿前司里打转,这殿前司的大营中岂能没有各位的一席之地?我这就带你们去找殿前司都虞候问…”
沈敏这边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他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天空,发觉天上的太阳依旧挂在那里,这雨下的真是好没有道理。
看着那些妇人和孩童纷纷躲去了树下,抱着大包小包的物件茫然无措的样子,沈敏口中的推脱之言终于说不出来了,他看着黄铭九几人问道:“这附近就没有躲雨的地方吗?要不然先让他们去码头找个酒楼歇个脚,我们再去都虞候司问个明白。”
黄铭九还在思考,李在却已经抢先回道:“都是军中子弟,这点日晒雨淋又算得了什么。眼下要紧的不是找个避雨的地方,而是找个能让我们住下的地方,难不成还真要我们今晚露宿街头吗?还请沈都虞候先带着我们去都虞候司衙门讨个公道,把大家住宿的地方先弄妥当了吧。”
虽然这李在的口气比较冲,不过看着这些人拖家带口的被营中赶了出来,怀有这点怨气倒也正常,沈敏想了想还是不同他计较了。
他转头望了下四周,发觉靠近都虞候时衙门的道路上,存在这一片空地,不由伸手指向空地问道:“谁知道那片空地边上的棚子是做什么的?”
黄铭九回头看了一眼,随口就回道:“奥,那边原本是游弈军训练骑术的场地,不过南渡之后本朝失了北面马匹的来源,只能向西南地区购买马匹,南方的马匹矮小且价高,走走山路倒还无妨,但是想要列阵冲锋就稍显不足了。
而且即便是这样的劣马,数量也远不足供应诸军所需。就算是殿前司内,也要先供应给诸班直和各位都指挥使、将主身边的元随。然后才考虑分配给下属各军,这游弈军名额三千,实际只有四个指挥,马匹不过500,不及满额的六分之一。所以这处小教场就荒废了下来,都虞候看到的那片棚子就是废弃的马厩吧。”
沈敏有些意外的看了黄铭九一眼,这位老军似乎注意到了沈敏的眼神,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老汉我脾气不好,可这殿前司军还没成立我就在这军中厮混了,从行营护军到御营神武中军,再到殿前司十二军,这里头哪个军我没有去过。
当初张循王平定苗刘之乱时,我还在第一支攻入临安行在的部队,受到过官家的赏赐。只是我这人不会奉承上官,才被那些幸近的小人所不喜,把老汉在各军踢来踢去的,这次干脆就踢来这新组建的渤海军了。”
沈敏心里是哭笑不得,感情这些人是被踢皮球踢习惯了,所以把这调令当成了寻常的调任,他估计这些军汉一定不知道自己这渤海军都虞候司就是个空架子,根本不同于殿前司其他诸军。
不过此时倒也不是同这些人讲这些的时候,他果断的下令道:“请这位李前辈带着家眷们先去那边的马厩,清扫出一片地方来让大家躲躲雨。齐二郎,你也带两人过去帮忙,若是有人查问,就说是我渤海军都虞候司暂借。”
李在虽然还有些犹豫,他更希望能够跟着面前的年轻都虞候一起去殿前司都虞候司问个明白,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看着对方身后的齐彦河已经向着身后的家眷们走去,他终于没敢违背这位年轻上官发出的第一道指令。
将大多数拦路者都打发去搬家什换地方之后,沈敏对着剩下的两名领头老军点了点头道:“这位黄前辈和宋前辈,你们就跟着我去衙门里办交涉吧。我对殿前司大营和殿前司都虞候司衙门完全不熟,正要仰赖两位给我一路上简单介绍一下,让我明白到底应该去哪交涉才能要一块地方安置大家…”
黄铭九和宋乾大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