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怨天尤人也是于事无补。
武清咬紧牙关,瞪大了眼睛,逼迫着自己用最快的速度将面前的院子检查一个遍。
同时她的背在身后的双手,也在用最轻的力度,悄无声息的拴上门栓。
她尽可能的要给自己的逃跑,争取一个最长的时限。
不幸中的万幸是,她进入的是一间被收拾得很整齐的民宅院落。
房舍虽然又旧又破,但是主人家显然有个勤劳的主妇。
偌大的院落中横拉起两根长长的晾衣绳。
两根绳子平行而过,上面晾晒着几大块绸面床单,布料料与花样都很讲究。
颜色更是一水的宝石蓝,在微风的吹拂下,轻盈翻飞,在阳光下泛着水波一般柔和的光。
不过对于武清来说,现在正是生死攸关的重要时刻,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什么漂亮的床单。
她只是看到,大片的床单正可以帮她挡住主屋那边的视线。
如此可以叫她潜入其中,而不会轻易被主人家发现。
若是这个院子有什么后门,或是能瞬间翻过去的矮墙,可以供她奔逃到另一条街道上,就是再理想不过了!
心动即行动。
打定了主意的武清拔起脚,就要向院里的方向走去。
可是她的第一步还没来得及落地,身后就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呼呼喘着气的粗粝声音。
“温少!我们问了那堆小崽子,他们说看见一个戴帽子的小瘦子往他们前面跑去了,当时那里还有一辆汽车等着她。小瘦子上了车后,一溜烟就开没影儿了。”
武清身子一僵。
说话的那个人明显是温克林的光头保镖。
只凭这段没头没尾的对话,武清就能听出,温克林的思维真的是缜密得吓人。
他不仅带着人返回胡同里搜查,更派出另外人马,顺着胡同外的大路打探搜寻。
如果门外的温克林不是在演戏,那武清现在就还不宜走动。
虽然有床单的遮挡,但是贸然走进,还是很有可能直面撞到主人家,
到时候,主人家一惊讶叫喊出声,惊动了门外的温克林,她就死定了。
“你们可是问仔细了?”温克林冰冷的声音蓦地响起。
“温少放心,兄弟们都问清楚了!”保镖的声音回答的很肯定。
门外声音忽然停滞了片刻,就像是温克林正在思考衡量着,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抉择。
武清的喉结不觉微动。
她真的很紧张,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下。
大约过了几秒的时间,就听温克林的声音再度响起,“汽车是什么样的,可有人看清楚?”
“小崽子们说高高大大的,像个王八壳子,想来应该是量吉普车,”那保镖顿了一下,又试探的问道,“温少,那个浪啐的小婊子是梁少的人,看那天的情形,又在暗地里勾搭上了戴郁白,吉普车会不会就是戴——”
温克林突然发声,直接截断了保镖的话茬。
“不必说了,既然已经横生了直接,今日且到这里,咱们还有正事,不宜再耽搁。”
“得令!”外面同时响起了一片男人粗犷的回应。
武清眉梢微挑,这帮子杀手保镖对温克林的回应很有些古人风范。
一看就是有着严格组织阶级设定。
看来温克林能以一个异乡人的身份,瞬间插进金城帮会的地盘,依靠的还不仅仅是水城温大帅的势力。
只在顷刻之间,门后踢踏的脚步声与黄包车车轮轧过石砖路面的声音再度响起,并且越来越远。
武清却又被一个全新的问题困扰住了。
她根本就没跑到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