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组里发生的一切迟长生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也说过在任务完成前不能被抓。

她和亚撒说的话，自然也被坐在一旁安静得仿佛不存在的晖听了进去。

“所以在一切结束后学姐会去自首吗？学姐你口中一切又是什么？和你杀的那些人有关系吗。”晖脑中闪过无数问题，他害怕的握住了迟长生的手，内心的害怕是前所未有的，比起他去死，他更害怕的是迟长生死在他前面，光是想想就已经快要发疯一样的恐惧。

他为了这一天，他为了能和长生重新在一起什么都做了，杀了多少会干扰到这一命运线的外来者——

晖脑子里突然卡了壳，他做了什么，他杀过什么？干扰命运线的外来者？

恍惚间，他听到了一声剑鸣，那是直接从他体内响起、直穿心脏的嗡鸣之声。

“晖？”第一时间发现晖的异常，迟长生放轻了声音叫了他一声。

“长生……唯独你，不可以死在我前面。”晖似乎这才迟钝的回过神，他就像一个生了锈的机械人，慢慢转过头看向迟长生，眼神阴沉得可怕，“你绝对不可以死在我面前，不然我们会成为‘敌人’。”

这一刻，迟长生几乎以为晖恢复了记忆，但他颤抖着抓着她的手却告诉她并没有，他口中的‘敌人’不是单纯的与迟长生为敌，而是他会成为时空局的敌人，与时空局的三护原则大相径庭甚至是与之逆行的敌人，时空局修护、维护、保护，他就破坏，在灵魂彻底消逝之前不断的破坏——迟长生的死便是摁下这个疯狂按钮的契机，迟长生死在他前面的时候，晖就觉得自己会想起一段让自己痛苦到疯魔的记忆。

然后再次踏上那条不归之路。

他不记得了，他甚至不记得那条不归之路会是什么样子的了，但是失去过去的记忆对晖而言反而是好的，一旦记起来、身旁却无迟长生的陪伴，他会变成什么样晖自己本人都不敢想。

迟长生不知道自己的死触动了师父的那一段记忆，她把晖抱进怀里，“我不会死，也不会和你分开，这一点我想你承诺，但是之后的生活可能就比较麻烦了，我希望你能够包容。”

那些人或重生或穿越，不具备资格，违反规定，被杀了无可厚非，但是迟长生却不能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他们就应该去死，这些人来到这世上的时候或许什么坏事都还没做，只是因为在这个错误的时间来到这个错误的地点就必须去死，最无辜的是被他们魂穿的原主不是吗？时空局选择宿体还会选择濒死的来减少交易花费的代价，而那些人却是直接在自己可能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活吞了原主的灵魂。

她之后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那些重生的人，而是为了被重生的原身，她摧毁了他们的肉身，即便他们已经灵魂都不复存在，这也是事实。

晖那暗流汹涌的情绪终于在迟长生的怀抱里慢慢平息了下来，他紧紧的抱住了迟长生，这个人不会说谎，她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这一点晖相信，所以他也因此安心了下来，“嗯。”

只可惜他现在太没用了，如果是以前……如果是以前……

晖再次卡壳，记忆隔着厚厚的雾霾看不清摸不着，让他脑仁一抽一抽的疼，格外烦躁。

虽然能和长生学姐缘分不仅于此让他很开心，但是这种一有想起来的动静就差点让他疯魔的极端情绪让晖明白那不是现在的他应该想起来的。

不过晖还是因此想要从迟长生身上得知一点信息，让他回想起来的那么一点点记忆碎片能够拼接起来，让自己能够更加了解长生学姐一点，于是他主动挑起了新的话题：“学姐。”

“嗯？”迟长生见他情绪平复，便松开了手。

“学姐会剑法吗？”晖狐耳立起来，尾巴也不自觉的左右扫，显然是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