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棠恨极了越长生,颇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愤慨。
那个人高傲至极,却有着能够支撑得起那身傲骨与原则的资本,在察觉到无法将他一刀直接砍死后就直接设下了有着强大净化功能的封印阵,将他永远的禁锢在了这里,那纯净而灼烫的净化之力如同在用耀日炙烤折磨着他,花棠想要长生不老,想要成神,那人却已经是强大到就连神明都要以敬称称呼,并且每年都要来‘看望’他一下,每一年她那张定格在十六七多岁的面庞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而他却因为这个封印阵的折磨而没有更多的能力维持年轻的面容,垂垂老矣,这让他嫉妒到眼红。
剑修,多么令人艳羡的字眼,作为修士,她能够以如此年轻的姿态活很久很久。
每一年,每一年,每一年都让他内心的嫉妒暴涨。
花棠在心里默数着日子,今年大概她就要来了吧,在他面前转悠一圈,明知道他的执念却还要以他理想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有时候还带各种好吃的好喝的,当着他的面吃吃喝喝,吃饱喝足就离开了,何等的可恶。
那些家伙知道他们所憧憬的剑修大人有这么恶趣味的一面吗?
随着最后的倒计时结束,他一如往年的看见了出现在封印阵前的那人。
她手里拿着一瓶清酒,两个酒碟,这一次她身后并没有趴着那只差点成了他鬼傀的鬼王沉楼,以他们那黏糊劲,花棠倒是很意外沉楼的不在。
她盘腿坐在了他面前,有着华美水纹的墨蓝色羽织落在了地上,月白的长袍如雪一般铺开,少女清丽绝伦的脸上依旧面若冰霜,鸦黑的发丝如同瀑布般垂落而下,海蓝宝石色的清冽眼眸漫不经心的半阖着眼睑。
“八十年了。”她清澈而带着寒意的嗓音不徐不疾的缓缓响起,打破了着死一般的寂静,这是自从她封印了他之后,第一次开口与他说话。
花棠声音沙哑苍老,就像是锯木头一般难听,已没有了曾经的温润清澈,带着嘲讽:“是啊,我居然已经被折磨了整整八十年了,可我依旧没有死,我不会死,只要我的执念不消,我便一日不会死。”
她抬了抬眼睑看向他,那蓝眸璀璨而明净,一眼便望进了人心底去,这人从不愿正眼看他,仿佛他是这世间最是污秽肮脏的存在,可只要有同等野心的人都会像他这样,只不过是他有能力去做,而更多的人只能将这野心泯灭于现实之中。
少女将其中的一个酒碟递给他,花棠怔了怔,下意识的从那白皙纤细的手上接过了那赤红的酒碟,清澈如泉的酒水潺潺流下,将那酒碟满上。
小小的一瓶酒很快便喝完了,她放下了酒碟便离开了,衣袂翩跹如蝶翼,一如既往的漠然而果决,她没有拿走酒碟与空了的白玉瓶,花棠知道,他碰过的东西她都不愿意再碰。
第八十一年,花棠依旧数着日子,猜着她差不多又要来了。
——没来。
然后这一年她并没有来。
之后的九年,那个人都没有来,封印阵被他的怨气消磨殆尽,也证实了支撑着封印阵的灵力供给断了,那个人死了?
九十年了,他终于自由了!
花棠只想要仰天大笑,却又心存疑虑,那样强大的存在怎么会突然消失?为了探查真相,他恢复了一下身体便去了九十年前的那座山上。
“你来做什么。”守护着这座山的山神背对着他,即便没有回头祂也已经认出了来者是何人。
“越长生呢。”花棠问道。
山神转过身,祂侧身的时候,花棠看见了被祂挡住的坟墓,那墓碑上的名字赫然就是‘越长生’。
“她在这里。”祂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便会掩盖过去。
“不可能!她不可能死!我都还没有死!”花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