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苏宴与夏易萱住在卧室,而秋钟与何弄住在静室。
第二日清晨,天色才微微透了些许亮光,住在静室的何弄便悄悄起身了,没有吵醒任何一个人,何弄一路轻声从苏宴的洞府走到了竹屋。
竹屋附近都是鱼隐种的各种花草,平日里看上去姹紫嫣红一片,好看的紧,但每到清晨,露水一滴一滴不断落下来,周围的地面便仿若下了一场小雨似的,湿漉漉的。
何弄悄悄摸摸地上了二楼,本就是想趁柳如诺没醒,先看看她,可等他走近,柳如诺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两双眼睛对视,何弄有明显被吓到的痕迹,但身体未动,柳如诺却因想起自己昨天的尖叫而有些脸红,率先垂下了视线。
不过很快,她再次抬眼,只是一双水润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你……出什么事了?”
即便她如今只还未真正恢复,但基本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或许是药草正在起作用,她的腹部一直隐隐作痛,所以从半夜起便醒了,不过刚才她睁眼睁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会儿。
直到感觉到身边有人,才又睁开眼睛。
若是修士,或者说是一个正常的修士,绝对能察觉到她并没有睡着。
修士耳聪目明胜过凡人不知道多少,要说何弄没注意,糊弄没有做过修士的凡人还能信,可柳如诺绝对不信。
连这样修士最基本的能力都丢了的何弄,肯定出事了。
柳如诺这话问完,心虚的人就换成了何弄。
他垂下眼睫,沉默了会儿,才牵起嘴角笑道:“我能出什么事?”
竹屋是鱼隐让宋汾烟去竹林采了最新鲜的竹子拿过来建造的,所以处处都透着竹香,混合着屋内不知名的花香,很是好闻。
面对不说话只定定看着他的柳如诺,何弄嗅了嗅屋里的香味,说道:“你要吃东西吗?我去宴宴那里给你做一些。”
说完也不听柳如诺的回答,就又回了苏宴的洞府。
竹屋回归安静,腹部还在隐隐作痛的柳如诺抿紧了嘴唇,看着何弄离开的方向,眼神暗了暗。
虽然不知道何弄在瞒什么,但她隐隐有些不安。
天光逐渐大亮,何弄借苏宴炼丹室的地火做了一顿早饭离开了,剩下的三人才悠悠转醒。
睡觉虽是凡人的习惯,但往往睡上一觉,更能解乏。
石桌上热气腾腾的碗碟下面,还夹着一张字条,原本看到早饭眼睛都笑弯了的三人看了字条后,俱都沉默不语。
…
三人沉默着吃完早饭走到竹屋时,宋汾烟和鱼隐迎着晨起晕黄的光,正坐在一楼下棋。
问候过二人后,三人一起上了二楼。
三人上了二楼才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妙。
正对着楼梯口的门大开着,床上的柳如诺平躺着,双眼直直地看向了天花板,听到脚步声,才转头看了过来。
那双带着探寻的目光看过来时,苏宴心底就是咯噔一下,忽然就想到了何弄夹在碗底的字条。
别跟她说我心境的事情。
柳如诺恢复在即,即便不是现在,以后也会知道的。看到字条,苏宴当时其实有些生气何弄的自欺欺人,但到底没必要跟他作对,便在心底默默答应了。
不待几人开口,柳如诺率先问道:“何弄怎么了?”
直来直往,不像是柳如诺一贯的风格,也令刚刚收拾好心情的几人齐齐拉下了脸。
“你好些了吗?”
“何弄怎么了?”
苏宴与柳如诺一人一句话,听上去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偏偏在场的都知道二人所想。
双方僵持无果,苏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