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高大的树干、干枯的枝条,清晰泻浸了了清晨的宁静。
“妈”李上前的鼻子酸酸的,洗得有些泛白的蓝色衣服,一点没有增添他的成熟“真走啊?还没到那一步呢。”
“上前啊,你是大人了。”老太太拄着木棍,伸手想摸摸儿子的肩,往上抬了抬最终落回,抓住了儿子的手:“你现在是一家之主,要照顾好媳妇。”李刘氏的声音,柔弱中有着刚强,决绝里满是亲情。
“妈”马珍走上前,眼圈红红的。怀里的开武睡得正香,小手紧紧抓着她白底红花的单装,生怕母亲不要自己似的。
“好媳妇”老太太拉住媳妇的手,“到这面来,妈有些体己话和你说。”
说着,两辈小脚女人往边上挪了挪。
李上前蹲下身子,轻轻抓住开文的两只幼小肩头,“开文,你长大了,在外面要听奶奶的话,照顾好奶奶啊。”
“嗯”七八岁的李开文留着小锄头,答应父亲时锄头纷扬,点了两下,“大,你怎么哭了啊?你也想和我们去姨奶家吗?”小开文看着父亲,小手却不由摩挲着,逢年过节才能穿的深蓝小褂。
“没哭,小孩子家,别瞎说”李上前站起身,仰了下脸,把剩下的眼泪生生地给逼了回去。他侧头看向妈妈和媳妇。
刚过五十的李刘氏已是满头白发,它们很干净整洁地往后梳去,在后脑集结成了个发髻。
李刘氏面向东方,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拉着媳妇,灰白色的外套像感受到她们的言语,轻轻飘起了衣角。
媳妇一手抱着,刚醒过来探头探脑的开武,一手紧握着妈妈的手,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点着,点着,媳妇一把抱住了婆婆,“呜呜”地哭了起来。小开武也跟着“哇”了一声。
李上前转过了身,不忍心再看下去。
“大,大”小开文扯着李上前的手,轻轻地问“俺妈为什么哭啊?是不是也想走亲戚?”
“是啊,是啊”李上前眼望着前方,欺骗着儿子。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是去要饭,是去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