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
郑世桂一下瘫软在地。
郑朝宗在李开文怀里双眼紧闭,口中嘘嘘地往外吐着白沫。李开文掐了几下人中,大叫几声:“朝宗叔,朝宗叔。”
郑朝宗仍是闭眼躺着,毫无反应。
“黄伟,快开拖拉机。”李开文叫了一声,忙和开武一起把郑朝宗抱上拖拉机,又一把拉上郑世桂。
平时吊儿啷当的黄伟也知道人命关天,丝毫不敢大意,把拖拉机稳稳地开得像飞得太低的飞机。
因为抢救及时,郑朝宗性命无忧,但是医院的专业医生多半还在乡下接受改造,所以郑朝宗就不得不接受半个身子瘫痪的现实。
李开文看着前几天还飞身上火车的人,没几日就成了半个废人,心道是从火车上掉下来了?他再联想到自己,不禁生出命运无常的感慨来。
李开文偷偷地让开武和黄伟去给堂兄买酒菜,自己走回家取了点钱,先替郑朝宗垫上医药费。
他从家里回到医院时,开武和黄伟已买好东西。开文就让开武和黄伟先开拖拉机回家,自己则和世桂在医院里照顾郑朝宗。
郑世桂看到李新欢天喜地地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也心有不甘地去城里打听。
他先来到丑山公社。接待的人好像日理万机似的,趴在桌子上头也不抬,嘴也不张,只用鼻子就把他打发到县教委。
教委在城东。
郑世桂走到传达室,一位老人戴着花镜坐在桌前看报纸。郑世桂谦逊地问了声好,老人放下了报纸。
郑世桂稍微有点长的脸上,浓眉大眼、高鼻薄嘴,恰当好处地分配着,让他看起来既不是英俊的张扬,也不是丑陋到不堪。中等个头外套着的北京蓝衣裤,线缝折痕明显直挺,清楚地显示它是专为出门准备的。
老人看郑世桂稚气未脱,衣着虽然土气但精神倔强刻苦的样子,内心里就不由得一阵欢喜亲切。他将身子探出窗户,详细地给阿桂指点该到何处再该问何人。
郑世桂刚在公社受到怠慢影响的心情晴朗了一些。他向老人家道了声谢后,就按照指点,来到第二栋楼三层朝北的一间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