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生和大昌回来了。他们两个人的脸上疤痕累累,像好多蚯蚓一样趴在脸上,看起来十分狰狞,吓了她们一跳。
“小悦,我们可找到你了。”水生说了一句后,声音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水生和大昌离开小悦去闯荡世界后,才发觉想正正当当地谋份职业是多么地不易。
他们在寻找工作时屡屡碰壁后,很自然地就重操旧业开骀了和乞讨。
不过,他们还记得当初离开小悦时的豪言,以及对未来一点美好的奢望,所以他们觉得没有脸面再在江澄市和乞讨,而是想法设法地混到轮渡上来到长江对面的青江市。
到了青江后,他们的遭遇和当初小悦初来江澄时如出一辄。他们也遇到了青江的丐霸,不同的是对方人数更多,年龄更大,出手更狠。
水生大昌和他们几次打斗后,除了留下了满脸的伤痕之外,就是明白了,青江不是他们的生存之所。
当初小悦和他们虽说都是在乞讨,但是对小悦来说,是她选择了乞讨,乞讨对她说只是她与命运不屈抗争,努力掌握命运时的一个权宜之计。
而对水生大昌来说,则是乞讨选择了他们,乞讨对他们而言已是他们生存下去的依靠,是他们赖以谋生的本能。
几经犹豫后,他们又决定回来投奔小悦。
人,有的时候要有自知之明。虽然身为男人,明白顶天立地对一个男人的重要性,但是大多数的时候,识时务者也不失为俊杰。
他们回到这个桥洞后,发现小悦已不知去向。他们就此等待,也许有一天小悦再遇挫折时会重新回来,把这里当做她重新奋起的根基之地,也许更可能的是小悦已功成名就,衣着光鲜的回来追忆往昔。
想到这里,他们都知道自己在自欺其人。可是,有的时候,守着一个没有结果的希望也会有意外的惊喜,譬如这次。
小悦和老祝叔叔打了声招呼后,就把水生大昌安置在老房子中。安顿好住处,小悦就带着大昌和水生去工地捡拾废料。
可捡之物大体不变,而人数则变成了三倍。对这种粥少僧多的现象,小悦并没有抱怨他们的到来抢了自己的饭碗,而是让他们多多地帮助老师傅们干活。
平白无故地多了两个免费劳动力,工人师傅当然乐得其所。这样的安排,与小悦而言,是知足,是感恩;与水生大昌而言,则是对小悦的巨大信任。
虽然没有人付报酬给他们,但他们依然工作得很努力。
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白天的劳累化为乌有,他们重又精神抖擞。几个孩子坐在桌子边,吃着小航做的早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这时,有人敲门,小悦起来去开门。
祝叔叔祝阿姨带着一群人进来了,中间竟然夹杂着几个外国人。小悦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原来小悦那天抢鱼汤时,这几个外国人在场。这几个外国人中有一对黑人夫妇,他们是他们国家与中国合资企业的代表,收入颇丰,可惜患有不育症。
那天,他们看到小航第一眼时,马上就产生了一祖同宗的归属感、亲切感,我们同胞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乞讨呢?
他们当时就有一种要收养小航的想法,可是当时现场太乱,他们又不懂中文,竟至失去了他们的音讯。
但是黑人夫妇没有放弃,一个黑人小孩在江澄这样的小地方,应该是不难被找到的。他们请了几个中国朋友明察暗访,几个星期后果然让他们找到了。
小悦听了后,悲喜交加。
悲的是如果他们领养了小航,那她们姐弟也许以后再也没有相见之日。
喜的是,小航的生活可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再为一日三餐而发愁,他不再为寄人篱下而伤心。他可以读书,可以学习,可以干许多许多我们想干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