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送一柄锈了的铁剑,仅仅是想要自己的钱么?显然不会,没有任何一个能够使用北域洲铸魂秘术的人会将这区区几枚金铢放在眼里,他们的眼界,大概连钺帝的镇国之宝也无法使其动容。
他又瞧了瞧手上的那柄锈剑,的确是呈乌色的剑身凹凸不平,一块块锈迹印于其上,翻卷了的剑刃像是斩杀过无数的敌人。除此之外,似乎再没有什么特别。只是这柄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呼啸着冲出来了,一只咆哮的野兽。
卿闲散的话似是仍回旋在耳边,难道这令人惊悸的低沉嘶吼声,就是这柄锈剑,沉钧的魂么?可是一柄废剑,又如何有魂呢?司空羲轻轻挥动锈剑,其上似有清鸣声响起,古剑的锋芒好像并不是来自剑锋,而是……剑心。
他横收古剑于腋下,既是白送,那么怎有弃置的理由?这十分符合他叫花子的劣性,其他的顾忌,也只是那蛊惑之术尚未消褪殆尽罢了。司空羲略一回头,还想要去找那包子铺,可是什么都没有,他已经离开玉如街许久了。
……
卿闲散拉起了木门的铜环,将手里的锁匙扣合其上。
他的身边慢慢走出了一个中年汉子,汉子的步伐里带着不明意味的呆滞,像是失去了魂魄。他的眼神涣散,直直的任卿闲散驱使。
“辛苦你了。”卿闲散看着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的汉子,用手覆在他的头上,嘴里的低吟声呢喃而起。
短瞬间后,那汉子忽然站起,走向了包子铺。而卿闲散也提着一小兜行李离开了这里。
“难道……你就这么走了?”有极为浑厚的声音响起,那包子铺上的飘旗忽然静止不动了,旗下多了一个披过大氅的人,是先前拄杖买包子的老人。
这时,周身嘈杂的人群似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驱赶到了别处,包子铺的这方天地全然成为了一处无人之境。
“沉钧已经认主,我的任务也结束了,”卿闲散拍拍手,怡然的笑了。他的眼神不时的瞥在老人身上,似是在窥探敌意。
“你的任务并不是这个,”老人鹰一样的眼睛盯着他,“沉钧不该现世的。”
“不该现世?老头儿,你以为你是谁?试图忤逆我?还是说,”卿闲散的眼光猛地变冷了,“你在质疑我的决断?”
“这不是质疑,是命令!”
“谁的命令才算得上是命令?你么?你也配么?”卿闲散抚弄手里的圆滑玉片,有光映于其上,幽幽莹泽浅浅的显现,“我是一个赌徒,一旦去赌,就绝对不会停下,直到满盘皆输。”
“荒唐!沉钧乃是族中至宝,岂容你胡来?”老人猛地将拄杖砸在青石地板上,竟迸碎了丝丝裂纹。
“可你们这些老东西,哪个又能离开我的技艺?沉钧不交给我保管,只怕你们永远都别想夙愿以偿!”卿闲散蔑笑,“更何况,愚蠢的人,可不单单是你们……”
“你!”老者瞪着眼,却说不出一句话。
“呵呵……老家伙,你放心。我卿常奕在这北陆洲,可也算得上是一个神算赌师,我的准头……不会错的。”
“疯了……疯了!全疯了!你就是个疯子!你把沉钧送给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又能做出些什么!?仅仅是拿着那柄神物去当烧柴火的铁棍么?你的无知与自大,最终会害死印族的所有人!”
“不,你错了。通常由我操持的赌局,只会无往不利。”卿闲散无声的微笑,手里的玉片再经翻转,露出了几处印着金齑的符文,“印族的东西,拿回去!”
老人愣了一瞬,狼狈地用双手去接过那块玉片。玉片上印着的域洲符文,是印族天师亲自下赐,尊贵如他,也是要奉承以待的。
“此后,我就与印族再无瓜葛了。”卿闲散转身就走,话里多了几分落寞。
“沉钧不能按照你的意思来办,这个乱世谁都无